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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誓师与铁流

    “摇篮”深处,气氛凝重如铅。决策已下,再无退路。

    代号“破冰者”的行动,在绝密状态下以最高优先级启动。来自“阈限”总部和国际联合指挥部的授权与资源,如同无形的齿轮开始疯狂咬合、运转。目标:在“Ω之门”下一次活跃高峰期(根据最新修正模型,预测在96-120小时后)到来前,于其坐标点外围建立可进可退的前沿阵地——“哨站”。任务:一、监控“门”及周边异常;二、搜寻并阻止陈文柏及其残余势力;三、如遇“门”或未知存在主动异动,执行“干扰-阻滞-如必要则摧毁”预案。

    时间,是最大的敌人。从“摇篮”所在的戈壁深处,到西伯利亚北部的目标冰原,直线距离超过三千五百公里。沿途涉及敏感空域、复杂气象、以及可能的敌方监视与干扰。必须分秒必争。

    “破冰者”先遣队迅速组建。核心成员包括:老杨(指挥官)、小孙(副指挥兼默的主要联络员)、赵猛等四名特战队精锐、吴教授带领的两名“阈限”技术专家、以及默和雷霆。总人数控制在十人以内,确保机动性和隐蔽性。

    装备清单令人眼花缭乱,是“阈限”技术与现有最尖端单兵装备的结合体。除了升级版的“雪鸮”环境感应、特制“冰牙”弹药、“共鸣器”改进型(增加了主动屏蔽和干扰发射模块),还多了几样新东西:

    “信天翁”高速隐形突击雪橇车,低矮流线型车身,电动混合动力,极地迷彩,可搭载两人及部分装备,静音模式下近乎幽灵。

    “冰髓”个人恒温与生命维持内衬,能在外界零下五十度时保持核心体温,并整合了基础医疗监测和刺激功能。

    “裂隙”便携式高能钻探与声波成像单元,用于冰层勘探和临时工事构筑。

    以及……一个让默本能感到极度不安的、手提箱大小的银灰色装置,代号“镇魂曲”。据吴教授简要说明,这是“阈限”理论部门根据默干扰“共鸣棱柱”时的能量特征,逆向推演并强化的“广谱生物-信息场***”,威力远超之前的“生物信息素中和剂”,但属于一次性消耗品,使用后对范围内所有生物神经系统(包括己方)都将产生无差别强力冲击,后果不可预测,是最后关头同归于尽的手段。

    “希望我们永远用不上它。”老杨看着那个箱子,沉声道。

    出发前最后的简报会上,气氛肃杀。巨大的屏幕上是目标区域的卫星实时图像、三维地形建模、以及“Ω之门”能量波动预测曲线。

    “陈文柏最后消失的‘白色沙漠’区域,位于‘门’坐标东南方约八十公里。我们判断,他很可能在那里设有隐蔽的补给点或观测站。‘哨站’的建立,必须考虑到可能来自这个方向的威胁。”秦劲的虚拟影像出现在屏幕一侧,声音透过加密信道传来,有些失真,“另外,根据黑子接收到的‘呓语’和‘链接强化’信息,不排除‘门’或其关联存在,在活跃期前会以某种方式‘吸引’或‘引导’关键目标(黑子、钥匙)靠近。你们的行动本身,就可能成为触发因素。务必万分警惕。”

    “明白。‘哨站’选址,我们会优先考虑地形优势和撤退便利。如果情况超出控制,以保全人员和关键样本为第一要务。”老杨点头。

    “黑子同志,”秦劲的视线仿佛穿透屏幕,落在默身上,“你是这次行动的关键,也是最大的变数。你的感知和……能力,是我们预警和应对未知威胁的依仗。但同时,你也可能成为对方的‘灯塔’。‘共鸣器’的改进型会尽力帮你稳定和屏蔽,但最终,需要你自己的力量去控制、去判断。记住,你的战友在你身边,相信他们,也相信你自己。”

    默蹲坐在老杨脚边,挺直胸膛,低吼一声作为回应。他脖子上的“共鸣器”新型号体积略大,但重量并未增加,此刻正发出极其微弱、平稳的运行嗡鸣,内部的能量循环似乎更加复杂有序,带来一种奇异的、类似“外壳”的包裹感,减轻了那种时刻被隐约“呼唤”的不适。

    誓师简短而沉默。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互相检查装备时用力的拍肩,眼神交汇中传递的坚定。小孙最后一遍检查了默和雷霆的极地护甲和爪套。阿黄托付给“摇篮”的后勤人员照顾,小白母子也在妥善安置中。此去,生死难料。

    出发时刻。一架经过特殊改装、外形粗犷、涂着北极迷彩的倾转旋翼机,如同巨大的钢铁怪鸟,静静停在“摇篮”延伸出的隐蔽起降平台上。引擎已经启动,旋翼缓缓转动,搅动戈壁干燥寒冷的空气。

    队员和装备鱼贯登机。默和雷霆被安排在靠近舱门的特制固定位,方便紧急情况下快速离机。舱门缓缓关闭,将“摇篮”那昏黄的灯光和凝重的氛围隔绝在外。

    “各单位注意,‘破冰者’先遣队,出发!”老杨的声音在内部频道响起。

    引擎轰鸣骤然加大,旋翼转速提升,机体微微震动,然后平稳拔地而起,迅速爬升,转向北方,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

    舷窗外,荒凉的戈壁迅速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覆着积雪的山脉,然后是广袤的、结冰的湖泊和稀疏的针叶林。天空渐渐泛起灰白,云层低垂。机舱内只有引擎的轰鸣和仪表的低鸣,队员们大多闭目养神,保存体力。默趴着,耳朵却竖着,捕捉着一切声音,同时分出一部分心神,默默运转着“暖流”,维持着最佳状态。

    飞行是漫长而颠簸的。他们需要避开常规航线,穿越复杂气象区,还要应对可能的地磁干扰。机组人员都是经验丰富的特级飞行员,但表情依旧严肃。默偶尔能感觉到,在穿越某些区域时,脖子上的“共鸣器”会有极其微弱的、不规律的颤动,仿佛接触到无形的涟漪。是自然的地磁扰动,还是别的什么?他无法确定。

    约六小时后,机舱内响起提示音:“注意,即将进入目标区域外围。开始下降高度。准备应对可能的地面监视和异常气流。”

    舷窗外,景象已变成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苍白。冰原,雪丘,偶尔裸露的黑色岩石,如同巨兽骨骸。天空是铅灰色,低垂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能见度很差,风雪开始加大。

    飞机开始剧烈颠簸,如同怒海中的小舟。默抓紧了固定带。雷霆发出低低的呜咽。队员们抓紧了扶手。

    “发现异常气流!有冰晶云!稳住!”

    飞机猛地向下一沉,又狠狠向上抛起!舱内未固定的物品哗啦作响。默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风雪疯狂拍打着舷窗,外面一片混沌。

    就在这剧烈的颠簸中,默脖颈上的“共鸣器”突然发出一阵短促、尖锐的警报!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冰冷的、充满“恶意”与“探究”的“注视感”,再次如同冰锥般刺来!比在“摇篮”时更加清晰,更加接近!方向——正下方偏东!

    陈文柏!他真的在附近!而且似乎在主动“扫描”或“探测”他们!

    “下方有异常能量信号!非自然!疑似主动探测!”飞行员急促的声音传来。

    “规避!释放诱饵箔条!开启全频段电子干扰!”老杨厉声下令。

    飞机猛地做出一个剧烈的战术机动,同时抛洒出大团闪亮的箔条。舷窗外亮起一片干扰云。那股冰冷的“注视感”似乎被干扰,变得模糊、断续,但并未完全消失,如同附骨之疽,紧紧跟随。

    “不行!信号源在移动!速度很快!从下方接近!”技术员盯着屏幕,声音带着惊骇,“热信号……很小,但能量读数极高!不是飞机,像是……单兵飞行器?或者某种高速 sled(雪橇)?!”

    “准备应对接舷战!所有人员,战斗准备!”老杨吼道,同时拔出手枪。队员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枪口对准舱门和舷窗。

    默也站起身,全身肌肉绷紧,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死死盯着舷窗外风雪弥漫的方向。雷霆同样进入战斗姿态。

    突然,左侧舷窗外,一个模糊的、流线型的、涂着冰雪迷彩的小型飞行器轮廓,如同鬼魅般冲破风雪,几乎与运输机并排飞行!飞行器没有机翼,下方是类似雪橇的滑板,尾部喷着幽蓝色的火焰,速度奇快!驾驶舱是全封闭的,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飞行器头部,一个暗红色的、不断扫描的传感器正对准运输机!

    是陈文柏的“追随者”!他们竟然有这种单兵高速飞行载具!而且敢在如此恶劣天气下进行空中拦截!

    “开火!打掉它!”老杨对着左侧舱门的射击孔吼道。

    哒哒哒!

    机枪子弹泼洒而出,打在小型飞行器的护甲上,溅起一串火花,但未能击穿。那飞行器灵巧地一个侧翻,避开大部分子弹,同时从其腹部弹射出两个黑点,朝着运输机飞来!

    “导弹!热诱弹!全放!”

    噗噗噗!更多的诱饵弹和箔条被射出,在风雪中绽开。两枚微型导弹被诱饵吸引,凌空爆炸,火光映亮了大片雪幕。但爆炸的冲击波让运输机剧烈摇晃。

    那小型飞行器趁机拉近距离,几乎贴上了运输机的左翼!一道刺眼的蓝色光束从其头部射出,切割在运输机的左引擎舱盖上!金属瞬间融化、汽化,冒出滚滚浓烟!

    “左引擎受损!动力下降!”

    “干掉它!”

    更多的子弹和一枚机载格斗导弹射向那贴身的飞行器。飞行器似乎也到了极限,在弹雨中左冲右突,护甲崩裂,幽蓝的尾焰变得不稳定。它猛地向上拉起,似乎想脱离,但运输机受损的左翼剐蹭到了它的滑板。

    “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小型飞行器的滑板折断,失去平衡,打着旋儿向下方冰原坠去,拖着一道黑烟,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目标击落!但左引擎起火!必须迫降!”飞行员满头大汗,拼命操控着开始失速下坠的飞机。

    “寻找相对平坦的冰面!准备迫降!所有人,抗冲击姿势!”老杨大吼。

    运输机拖着黑烟和火焰,如同受伤的巨鸟,歪歪斜斜地朝着下方一片看似平坦的白色冰原扎去。风雪疯狂灌入破损的舱壁,气温骤降。

    默被小孙死死抱住,固定在座位上。他能感觉到飞机与空气摩擦的尖啸,能听到金属扭曲的**,能看到舷窗外飞速接近的、死亡般苍白的冰面。

    轰——!!!

    巨大的撞击!天旋地转!金属断裂、破碎、挤压的恐怖巨响淹没了一切!巨大的过载将默狠狠甩向前方,又被安全带勒回!世界在翻滚,破碎,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剧烈的震动和翻滚终于停止。刺鼻的浓烟、焦糊味、血腥味、以及极地冰冷的空气混合在一起,涌入破损的机舱。警报声凄厉地响着,但很快被风雪声掩盖。

    默晃了晃晕眩的脑袋,睁开刺痛的眼睛。机舱内一片狼藉,扭曲的金属,散落的装备,闪烁的火花,以及……痛苦的**。应急灯昏暗地亮着,照亮了弥漫的烟尘。

    “报告情况!有没有人受伤?!”老杨咳嗽着,从变形的座椅中挣脱出来,他的头盔面罩裂了,额头在流血。

    “我没事!”

    “左臂可能断了……”

    “雷霆!雷霆你怎么样?”小孙焦急的声音传来。

    默挣扎着解开安全扣,跳到歪斜的地板上。左后腿传来一阵刺痛,但似乎没有骨折。他看向小孙的方向。小孙正从一堆杂物下拉出雷霆,雷霆的一条前腿不自然地弯曲着,但它强忍着没有哀嚎,只是急促地喘息。

    “必须立刻离开机舱!可能起火爆炸!”赵猛踹开变形的舱门,凛冽的风雪瞬间涌入。

    众人互相搀扶,带着尽可能多的关键装备,狼狈地爬出倾覆、冒着浓烟和火光的运输机残骸,扑倒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

    天空是铅灰色的,风雪依旧。他们坠落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冰原上,四周是起伏的雪丘和远处黑色的山峦轮廓。运输机断成两截,前半部分还在燃烧,后半部分深深嵌入冰层。飞行员和副驾驶没能出来。

    “清点人数,救治伤员!建立临时防线!快!”老杨抹了把脸上的血,嘶声下令。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微弱。

    十人的小队,飞行员牺牲,一人左臂骨折,多人轻伤。雷霆前腿骨裂。默左后腿肌肉拉伤。运输机彻底报废,大部分重型装备损毁或遗失。他们携带的“信天翁”雪橇车、部分“冰牙”弹药、以及那个危险的“镇魂曲”装置,还在相对完好的后舱段,但被卡住,需要时间取出。

    更糟糕的是,与后方的通讯几乎中断,只有“雪鸮”单元还能维持极短距离的微弱联络。他们距离预定建立的“哨站”位置,还有超过五十公里。而陈文柏的追兵,可能随时会到。

    “检查剩余装备,特别是导航、武器、医疗和‘共鸣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坠机点,这里太显眼了。”老杨忍着伤痛,快速决策,“小孙,你带人试着取出还能用的雪橇车和关键设备。其他人,建立环形防御,注意四周动静!”

    队员们忍着伤痛和寒冷,迅速行动。风雪打在脸上如同刀割,能见度不足五十米。默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处稍高的雪堆上,忍着腿痛和残留的晕眩,努力集中精神,扩展感知。

    冰原的风声,雪粒摩擦声,远处隐约的冰裂声……以及,在东北方向,风雪呼啸的间隙,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绝不属于自然的、规律性的电子嗡鸣声!还有……淡淡的、熟悉的甜腻金属气味,被寒风撕扯得几乎难以察觉。

    “汪!”默朝着东北方向,发出警示的咆哮。

    几乎同时,赵猛手中的“雪鸮”单元生命探测与运动传感器屏幕上,也出现了几个快速移动的小光点,正从东北方向,呈扇形朝着他们坠机点包抄而来!速度极快,显示并非徒步!

    “敌袭!东北方向!多个高速目标接近!准备战斗!”赵猛厉声吼道。

    刚刚经历迫降、伤亡、装备损失,尚未喘过气来的“破冰者”先遣队,不得不在冰天雪地中,仓促迎接来自阴影的第一波追击。

    铁流刚刚启程,便已见血。

    而通往“Ω之门”的冰原之路,注定要用更多的鲜血与爪牙,才能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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