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族人也都穿着类似的厚重衣物。这得益于陆晚缇两个月前在山谷深处发现的那片“神奇植物”——棉花。
当时她带着几十个雌性顶着秋末寒风全部采收回来,晒干、去籽,然后手把手教大家如何将蓬松的棉絮缝进双层兽皮之间。
“这样夹层保暖,风透不进来,热气散不出去。”陆晚缇示范着。
“领口、袖口、下摆要收紧,但也不能太紧,要活动自如。”
此刻,年轻雄性们一边扫雪一边嬉笑。
“这棉衣真暖和!我居然出汗了!”一个叫“焰爪”的青年虎兽人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夸张地甩了甩。
云朵正和几个雌性清理屋顶积雪,闻言笑道:“焰爪,是你自己蹦跶得太欢!像只雪地里的跳鼠!”
“可真的好热啊,”雨叶也小声说,她脸颊红扑扑的。
“以前寒季,手指冻得发麻,今年手心都是暖的。”
正说着,族长和苍玦从最大的石屋走出来。族长穿着一件深褐色棉袄,胡须上沾着呵气凝成的白霜,但面色红润:
“这棉衣确实……”
他的话顿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苍玦身上。
这位白虎首领今日穿了件陆晚缇亲手缝制的玄色棉衣,襟口和袖口用暗红色皮绳收边,衬得他身形挺拔如雪松。
然而此刻,他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额角渗出细密汗珠,琥珀色的眸子难得地流露出几分……窘迫。
“阿玦,”陆晚缇从旁边屋子走出来,见状一愣,“你……很热?”
苍玦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闷:“嗯。”
岂止是热。他感觉像是被裹进了盛夏正午的兽皮毯里,热气从四面八方蒸腾上来。偏偏这衣服是晚晚一针一线缝的,他舍不得脱。
“噗——”骁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整个部落都笑了起来。不是嘲笑,而是善意的、充满惊喜的笑。在兽世,寒季出汗简直是天方夜谭!
“首领居然热出汗了!”
“这棉衣也太厉害了!”
“晚晚巫,我明年要多做几件!”
陆晚缇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苍玦的后颈——果然一片湿热。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赶紧帮他解开领口的皮绳:
“快脱下来!你本就体热,又穿了这么厚,要闷坏的。”
苍玦顺从地让她帮忙脱下棉衣,只穿着单层兽皮里衣。冷风一吹,他舒了口气,耳根却还红着——一半是热的,一半是被众人围观下的不自在。
“棉衣虽好,也要分人穿。”陆晚缇将厚重的棉衣抱在怀里,对族人们高声说。
“年轻体壮的雄性穿单层兽皮加薄棉即可,老人、幼崽和体弱的可以穿厚些。大家根据自己的感觉调整,千万别捂过头反生病。”
众人连连点头,各自忙碌去了。苍玦低头看着陆晚缇怀里的棉衣,忽然轻声说:
“晚晚,衣服……我很喜欢。”
陆晚缇抬眼,撞进他温柔的眸光里,心尖一软:“喜欢也不能热着穿。等最冷的那几天再穿,好不好?”
“好。”
积雪渐融的某个晴天,苍玦消失了整整一日。
傍晚时分,他踏着夕阳归来,手里提着两只活的大雁。那大雁羽翼丰美,脖颈修长,用柔韧的藤蔓拴着脚,发出清越的鸣叫。
“结伴礼。”苍玦将大雁递给陆晚缇,声音平静,但微微发亮的眼睛泄露了情绪。
在兽世,结伴仪式前,雄性需亲手捕获一对活雁作为礼物,象征忠贞不渝——因为大雁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这份礼物越难得,越显诚意。
陆晚缇接过藤蔓,指尖轻触大雁温热的羽毛,心里涌起暖流:
“你专门去捕的?这个时节大雁很难找……”
“飞过雪山的最后一群。”苍玦简短地说,但陆晚缇看到了他手臂上几道新鲜的划痕,显然是穿越冰凌密布的丛林时留下的。
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摸那些伤痕:“谢谢,阿玦。我很喜欢。”
消息传开,部落再次为这对准伴侣欢喜。但与此同时,某些微妙的变化也在发生。
狮兽部落的金鬃来得更勤了,总是带着各种罕见的猎物或矿石“请教问题”。
象兽部落那位总爱脸红的长老学徒巨叶,每次见到陆晚缇说话都结巴。
甚至连白虎部落内部,几个曾受过陆晚缇救治的年轻兽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些仰慕之外的东西。
这日,陆晚缇正在教大家搭建更保温的雪屋,金鬃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一整张完美的雪豹皮,金黄色的鬃毛在雪地里闪闪发光。
“晚晚巫……”金鬃爽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