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在某个清晨悄然降临。
陆晚缇推开木窗,看到外面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雪花纷纷扬扬,但部落里并不寂静——孩子们在雪地里嬉闹,雌性们在温暖的屋里继续织布。
雄性们检查着房屋的保暖,老人们坐在炕上,手里编着竹筐,嘴里给围坐的幼崽讲着古老的故事。
她看到断爪拄着木棍,慢慢走到隔壁石屋,给独居的藤婆婆送去一罐热汤。
看到云朵和雨叶围在火塘边,教几个狮兽部落的雌性染布技巧。
看到苍玦和族长、金鬃、长鼻长老围坐在最大石屋的火塘旁,一边喝着热汤,一边用木炭在石板上写写画画,似乎在商讨开春后的联合开垦计划。
“宿主,您现在还觉得自己像陀螺吗?”七七的声音轻轻响起。
陆晚缇笑了,呼出的气息在冷空中凝成白雾:“不像了。现在像园丁?看着自己种下的种子,长成了一片森林。”
大雪封山后,部落进入了半休憩状态。外出活动减少,大家更多时间待在室内。
这也让陆晚缇的教学有了新内容:她开始教更复杂的文字、算术、甚至简单的天文历法。
但就在这平静的日子里,陆晚缇的身体发生了她几乎遗忘的变化。
那天她正在教几个雌性如何用植物染料调配出更丰富的颜色,忽然感觉到小腹一阵熟悉的坠痛。她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
紧接着,一股极其淡雅、若有若无的甜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那香气很特别,像初绽的玉兰混合着雨后青草的气息,清澈又诱人。
离她最近的云朵最先察觉,抽了抽鼻子:“晚晚,你身上好香啊……用了什么新香料吗?”
其他雌性也闻到了,纷纷好奇地围过来。
但陆晚缇已经无暇解释——腹部的疼痛加剧了,而且她明显感觉到,周围几个正在做木工的雄性兽人动作顿住了,鼻子翕动,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她。
兽人对气味的敏感远超她的想象。尤其是这种……发情期的气息。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陆晚缇强作镇定,放下手中的染料碗,快步朝自己的山洞走去。
一路上,她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雄性兽人们远远地停下手中的活计,朝她方向张望。
但没有人靠近,因为苍玦留在她身上的灵魂印记和气息。
让所有兽人都清楚,这个雌性有主了,而且是部落最强勇士的主。
但那股香气还是引起了骚动。陆晚缇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是发情期的气息……”
“晚晚巫成年了……”
“苍玦该准备结伴仪式了……”
她几乎是逃回山洞的。关上门,背靠着石门喘气,陆晚缇才后知后觉地想起:
来到这个世界三个多月,她居然一次月事都没来过,她以为是因为穿越或者这个世界体质不同,结果……
“宿主,根据扫描,您的身体在适应这个世界的过程中经历了缓慢的调整期。现在调整完成,生理周期恢复正常。”七七适时解释。
陆晚缇苦笑,从空间里取出卫生用品。幸好系统商城什么都有,虽然花积分时肉疼,但此刻无比庆幸。
处理好之后,她犹豫了一下,直接进空间里清洗了一番。空间是绝对封闭的,气息不会外泄。
当她收拾妥当出来时,身上那股甜香已经淡了很多,被清爽的皂角气息取代。
但她没想到,这短暂的“消失”会引发什么。
苍玦当时正在和族长、金鬃商讨开春后三个部落联合狩猎的事宜。忽然,他猛地顿住话头,鼻子剧烈翕动,琥珀色的眸子骤然缩紧。
“晚晚的气息……”他霍然起身。
“消失了?”
不是变淡,是彻底消失,就像她从世界上凭空蒸发了一样。紧接着,那股让他心跳加速的发情期甜香也中断了。
恐慌像冰水浇头而下。苍玦甚至来不及解释,瞬间幻化成白虎形态,箭一般冲出石屋,朝自己的山洞狂奔。
“苍玦?”族长惊讶地喊了一声。
金鬃也站起来,抽了抽鼻子,脸色变得古怪:“刚才确实有很诱人的发情期气息……是晚晚巫?但现在……怎么不见了?”
苍玦撞开山洞石门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洞里空荡荡的,没有陆晚缇的身影,没有她的气息,什么都没有。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乎痛苦的虎啸,琥珀色的眸子瞬间染上血色。
“晚晚——”
就在他几乎要发狂时,山洞内侧的空气忽然一阵波动。紧接着,陆晚缇的身影从后面浴室,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带着清爽的水汽和淡淡的皂角香。
“阿玦?”她被他血红的眼睛和紧绷的状态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