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泫盯着她发亮的眼睛,诧异又想笑:“那是砍头,不是新到的珠宝首饰,会很血腥,你不怕?”
“不怕。”顾希沅摇头:“他们罪有应得,多番想要我的命,我大仇得报有什么怕的?又不是我做了亏心事。”
“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他们还不配一国之君去送。”
萧泫轻笑,真是拿她没办法:“好,注意安全,多带些人手。影七影八还在养伤,过几日才会回京。”
“不急,养好伤要紧。”
“我已经安排影五影六在你身边,他们之前负责精兵。”
顾希沅明白了,精兵已经转到明面,不再需要他们一直跟着。
“此次影卫的功劳不小,明天我让人给他们送些赏赐。”
萧泫已经料到:“影五影六得知要跟着你,笑得嘴都合不拢,我还以为以往亏待了他们。”
顾希沅故作为难:“那我岂不是抢了你的人?”
萧泫摩挲着她的肩:“我都是你的,更何况他们?”
顾希沅听着心暖暖的,在他怀里拱了拱,小两口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顾希沅去了天牢,提审魏芊柔。
听到燕王妃找魏芊柔,萧瑾宸心里闪过很多念头,是因为他吗?
她会因为他得到报应而原谅他吗?
会救他吗?
目光一直盯着牢房门口,等魏芊柔回来就会有定论。
魏芊柔见到顾希沅行跪拜礼:“罪妇见过燕王妃。”
“听说你有事找我?”
“罪妇本不该打扰,可有些心里话早想与燕王妃说。自从嫁入东宫,罪妇是真心想与您交好。
魏芊柔面露苦笑:“罪妇能看出您的抗拒,但也想努力让您感受到。”
顾希沅想到代鸢儿替自己受伤,她送的上好补药。
弟弟考中状元,她又送了很多贺礼,难不成真如她所说?
她直率问道:“你嫁的是太子,明知我们之间并不和睦,为何要如此?”
魏芊柔缓了口气,语气无奈:“因为罪妇在嫁给他之前已经看透他,他这个人心里只有自己,为了他的目的可以委屈任何人,就如当初的您。”
“所以他不值得我付出一丝真心,也不愿他这样的人成为大周的主人。”
顾希沅些许诧异,她倒是看得通透:“你今日和我说这些,是有求于我吗?”
魏芊柔身子低下去:“罪妇自从嫁进东宫,便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如今不求能活,只求陛下和王妃不要牵连丞相府。”
“罪妇自知没有资格求什么,但想把嫁进宫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王妃听,若您觉得罪妇说的还有用,请您和陛下放过魏家。”
顾希沅本也要放她,借坡下驴:“你先说来听听。”
魏芊柔从顾清婉生病,到“顾希沅”遇刺前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顾希沅记起,的确有这回事,她还诧异顾清婉为何接连回两次娘家。
“你提供的信息对本王妃很有用,本王妃不是小气之人,答应你,我和陛下不会追究丞相府,也会放你一条生路。”
魏芊柔不敢相信,真的有用吗?赶紧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燕王妃。”
顾希沅又道:“只是下半生你要与青灯古佛为伴。”
“如此已经是燕王妃开恩,罪妇不胜感激。”魏芊柔又是道谢,又是磕头。
萧瑾宸等了许久,不见魏芊柔回去,反倒等来牢头带走崔晓莹。
如此一来,他更加肯定是因为他,沅沅一定还放不下他。
他要等她们回来,好好询问一番。
结果这一等,就再也没等到。
下午,顾希沅在燕王府见了顾念婆媳。
二人发现徐夫人从来不露手腕,但手又总是不自觉会摸向手腕处,怀疑她戴了极为名贵之物,又怕别人发现。
顾希沅颔首,虽然没有实质发现,也算有了一丝进展。
户部最容易贪,要想办法找到证据。
翌日,正是镇国公府抄家的日子,全城的百姓闻讯赶来,在刑场附近等候。
一大早,镇国公府的人便被带去刑场,长长的囚车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去刑场这一路都伴随着百姓们的谩骂。
他们面如死灰,成王败寇。
唯一悔恨的是,没有在萧泫和顾希沅联手前,杀了顾希沅。
没过多久,行刑的几位官员来了,坐着喝茶。
镇国公喊话:“要杀就快点。”
“别急,还有贵人要来观刑。”
有贵人?
季家人不解,想不出会是谁,现在谁敢和他们沾边?
燕王府,顾希沅今日一身粉色浮光锦,头饰比从前还要华贵。
几个婢女不解:“王妃为何要去看他们?”
顾希沅笑道:“总要让他们死得明白。”
略一沉吟:“找出墨家的玉佩。”
海棠和银杏明白了,石榴莲心却不懂,但也没问。
主仆五人坐上马车,去了刑场。
等了近半个时辰,燕王府的马车缓缓而来。
跪在第一排的父子四人目露凶光,竟然是顾希沅,是来看他们的笑话吗?
顾希沅下了马车,每走一步都带着贵气。
季臣鞍很是不服:“顾希沅你别得意!就算你当了皇后,你没有娘家,萧泫有了其他妃子,你觉得你的好日子还能到哪日?”
“到时候你只会比我们更惨!”
顾希沅弯唇一笑:“原本我还觉得宫中无聊,听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以后的日子很有乐趣。”
“毕竟没有你们找我的麻烦,会很枯燥。”
“哼!有你哭的时候!”镇国公胡子一歪,一眼不想看她。
顾希沅走到季臣鞍身边:“你们说的有道理,只不过你们看不到那天,而我却看到了你们满门抄斩。”
说着话,她握着玉佩的手微微展开,这个角度只有季臣鞍看得清楚。
季臣鞍刚想骂她,目光猛然被一抹绿色吸引,他仔细看过去,一瞬瞳孔骤缩,身子止不住发抖:“你是......”
“是你?”
“怎么了臣鞍?”镇国公看出他神色变化,慌忙问道。
顾希沅收起玉佩,眉宇间笑意更浓:“听说你们之前多次想见我,如今也算了你们心愿。”
镇国公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