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台词也没那么肉麻。”卡尔文面无表情地看着“姬凌”举起长剑，高喊“为了人类的未来”，然后一剑刺穿了“冰霜使徒”的胸口，实际上刺中的是演员腋下的一个机关，红色染料喷了出来。
台下响起掌声和孩子们的欢呼。
“我觉得我该收版权费。”姬凌无奈的摇了摇头。
“知足吧，至少没把你演成狗血言情剧的主角。”卡尔文指了指海报，上面只有姬凌和冰霜使徒的对峙画面，说道：“我听说白象国那边排的剧，库玛尔和他死去的妻子在风暴使徒的废墟下面生离死别的。”
“可实际上，库玛尔连他自己的尸体都没见到。”
姬凌沉默了一下。
话剧进入尾声，“姬凌”站在“冰霜使徒”的“尸体”之上，接受“联军士兵”的欢呼，幕布缓缓落下。
观众们意犹未尽地起身，涌向剧场外的纪念品商店。
那里售卖着各种周边产物。
迷你冰霜使徒手办，印着姬凌侧脸的水杯，“虚空之战幸存者”T恤，还有用回收弹壳做的钥匙扣。
“走吧。”卡尔文站起身来，耸了耸肩说道：“去看打靶场，听说生意火爆。”
“玩两枪啊？都是当兵的，还真没见过你的枪法如何。”
两人随着人流离开剧场，朝基地东侧新开辟的“实战体验区”走去。
所谓实战体验区，其实就是用防爆墙围起来的一片荒地。
里面划分了几个区域，基础射击场，移动靶场，以及最受欢迎的虚空鬣狗实弹狩猎区。
狩猎区用高强度钢化玻璃围成，面积有足球场大小，里面模拟了废墟环境，十几只被麻醉，并戴上能量抑制项圈的虚空鬣狗，在里面游荡。
这些鬣狗体型比同类小，獠牙被磨钝，攻击性被药物压制，但外观依旧狰狞。
玻璃墙外，几十个游客正排着队。
每人交五百联盟币，可以领取一把装填低威力训练弹的突击步枪，在教官指导下进入安全通道，隔着射击孔对里面的鬣狗进行“狩猎”。
砰！
砰！
枪声不断响起，夹杂着游客兴奋的尖叫和鬣狗吃痛的哀嚎。
“打中了！爸你看我打中了！”
“哈哈哈那畜生跳起来了！”
“妈妈我怕……”
姬凌和卡尔文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玻璃墙内，一只鬣狗被训练弹击中后腿，踉跄着躲到废墟后面，眼神里透着麻木的恐惧。
“沃伊切赫说这些鬣狗已经失去了虚空能量链接，跟普通野兽没区别。”卡尔文点了支烟，淡淡说道：“拿来创收，总比直接销毁划算。”
“斯威特斯基同意？”姬凌诧异的问道。
“同盟理事会全票通过，重建需要钱，各国都不想再加大军费分摊，旅游业是来钱最快的。”卡尔文吐出一口烟圈，笑着说道：“徐光荣为这事儿骂了三天街，说这是对牺牲战士的侮辱，但没办法，龙渊基地的扩建预算，有一半是靠这里赚的。”
姬凌没说话，看着那些兴奋的游客，又看看玻璃墙内沦为活靶子的鬣狗，又想起冰原上那些铺天盖地，撕碎士兵防线的兽潮。
时代变了。
或者说，人们需要相信时代变了。
就在这时，旁边基础射击场传来争吵声。
“我说了，我不需要这玩意儿！”一个带着奇怪口音的男声吼道。
“先生，这是安全规定，所有体验者必须佩戴护目镜和耳罩，并在教官指导下……”士兵的声音很耐心。
“滚开！”
姬凌和卡尔文转头看去。
基础射击场入口处，一个穿着古怪白色长袍的年轻男人正与一名联军士兵对峙。
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金发碧眼，面容英俊，但脸色极其不耐烦。
他的长袍材质特殊，隐隐有流光转动，左胸口绣着一个复杂的徽记，似乎是某种三叉戟与波浪的组合。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微弱能量波动，那并非神契者的契约能量，也不是虚空能量的冰冷感，而是一种更古老，更纯净的水属性的神力波动。
士兵还在试图解释,“先生，如果您不想体验，可以离开，但请不要妨碍其他游客……”
“我最后说一次，”白袍青年一字一句的冷声道：“让开！”
紧接着，他抬起手，指尖萦绕起淡蓝色的水光。
士兵脸色一变，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配枪，虽然是橡胶子弹，但近距离仍有威慑力。
但青年动作更快，他手指一弹，一道水流如同鞭子般抽出，啪地打在士兵手腕上，士兵痛呼一声，配枪脱手飞出。
周围游客发出惊呼，纷纷后退。
“找死！”士兵年轻气盛，吃了亏怒火上头，挥拳就朝青年脸上打去。
青年冷笑，不闪不避，身前自动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幕。
拳头打在水幕上，如同击中橡胶，力道被完全吸收。
紧接着水幕反震，士兵被震得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这点本事，也配教我？”青年居高临下，眼神轻蔑。
卡尔文叹了口气，掐灭烟头走了过去。
“朋友，火气别这么大。”卡尔文挡在士兵身前，对白袍青年说道：“这里是旅游区，有规矩，不想玩可以走，打人就不对了。”
青年打量卡尔文，感应到他身上还未完全恢复的空间能量波动，挑了挑眉说道：“神契者？王品还是尊品？不过看你这样子，伤得不轻吧。”
“是伤得不轻，”卡尔文点头，眼神一冷，说道：“但收拾你足够了。”
青年脸色一沉：“狂妄！”
他双手在胸前合拢，淡蓝色神力迅速汇聚，化作三枚高速旋转的水刃，呼啸着射向卡尔文！
这一击明显动了真格，水刃边缘锋利，足以切断钢铁。
卡尔文连眼皮都没抬，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轻轻一点。
空间泛起涟漪。
三枚水刃在距离卡尔文胸口还有半米时，突兀地消失了。
青年一愣。
下一秒，他脚下地面突然裂开一个漆黑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