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爸爸曾说过一段关于员工离职的总结性话语,是他人生大量发言中,少数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员工离职,无非两点,钱没给到位或者是心委屈了。
其实这两条,并非是单选题。
大多情况下员工离职是两条都沾。
也并非只适用于职场。
大部份人际交往的场景中,这两条都适用。
比如婚姻!
女人乐意和你在一块,无非是图钱或者图人。
有时候是俩都图。
无论图财还是图人,感情完了,好歹物质上给些补偿,求个各奔前程,两不相欠。
因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出来混,总要还的!
此时,魔都土豆网大会议室内,CEO兼创始人王威面色惨白。
白的像是给烧给死人的纸扎童男童女。
没过一阵,又红了。
红的好似夜市烤串摊炉子里烧了个把小时的炭块,红里带黑。
太阳穴噔噔跳,眼皮子来回抖,不用量都知道,血压很高。
当然,血压高的可不止他一个!
“你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什么时候,竟然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愚蠢!”
“我很愤怒!”
十多位大小股东代表,正如密集阵放空系统般,将各种或是抱怨,或是辱骂,或是斥责的话语,无情的播洒到他头上。
没错,这帮平时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有钱人,此时也会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忌平时经常用来嘲笑“低等人”的素质。
真急眼了,也就没工夫装了。
这些话落到王威耳朵里,却好似双耳中塞了棉花。
闷闷的,明明离得很近,却听不清楚。
整个人已经麻了,陷入了半呆滞状态。
啪!
直到一个大嘴巴落在他脸颊上,这位才猛的起身。
“你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投资人撸胳膊挽袖子,一点没有停手的样子。
“这时候跟我们装傻,门都没有!”
莫说打他,杀了他的心都有!
王威这人脾气不太好,此时挨了一下,刚想发作,却见到所有与会的股东全都怒目圆瞪,和一头头狼似得盯着自己。
不是一个人想揍他,是都想揍他!
再加上自己理亏,这位捂着脸一咬牙,坐了下来。
“我已经联系律师在沟通了。”他低沉的回道。
砰!
一位占股超过10%的大股东一拍桌子,厉声道。
“谁问你沟通。”
“我们在问你,什么时候能解决!”
王威捂着脑袋,无法回答。
因为律师都没给他一个准确答复。
“人家明显有备而来,不光准备充分,时机也是早就挑好的。”
“对面也有高手。”
早一点,晚一点,效果都没有那么好。
早一点,在IPO前发难,股东齐心也就解决了。
晚一点,上市后再搞,资金充裕,还方便转移资产。
就现在!
上市在即,所有资料全都在公开监管下,并送往纽交所的档口。
对方“库叉”一声,给你来了个“道友,请留步”。
对方以“离婚时故意隐瞒,转移资产,剥夺女方合法分配婚内财产为由”,对王威名下用来持有自己土豆网股份的公司资产进行了冻结,并迅速在魔都法院通过。
不光是王威的资产,对方还提出,他在2007到2010年间出售,用以获得融资的股份,也算婚内财产。
所以不光冻了王威的资产,还冻了土豆网总体股份的一部分,总计达到38%的股权。
人家还提供了详细的婚内消费清单,以证明女方对婚姻的付出,显然不是准备了一天两天。
公司上市前遇到官司,这事不稀奇,无非快速解决,花点钱的事。
但遇到股份官司可不多见,直接影响了公司的上市路。
股份都有争议,还怎么公开募股?
现在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中,王威一点办法都没有。
相当于一男一女做游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键时刻,人家一把将你QQ掐住了。
那还不是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现在作为前妻的杨镭一点都不急,甚至对他爱答不理。
因为人家知道,你为了公司上市,会像狗一样爬着来求我。
当时你是怎么对我的?
说公司亏损,自己没钱,离婚时就给我10万块钱“分手费”。
心委屈了,钱更没给到位。
现在就要一并找回来。
这起案子,此时不光震动了土豆网上下所有人,更是如核弹冲击波般席卷了整个华夏互联网,乃至金融行业。
所以投资人,公司管理层,无论上市的,没上市的,在外边搞花样的,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全都噤若寒蝉。
没人敢大喘气,集体把目光投向土豆,想看看这件事会如何发展。
著名的土豆网离婚案,以及著名的“土豆法则”即将诞生。
此事件几乎成为了华夏上市企业必看案例,标杆级的教材。
从此王威的名号以另一种形式经久不衰,放入了各大学校,培训班,或是金融,或是法学的教材案例中。
事实证明,找一个靠谱的律师是多么重要!
后来宝强案也证明了这件事。
在欧美,最赚钱的律师职业方向为财务收购律师,专利律师,其次就是名人婚姻律师。
比那些和企业打官司的讼棍赚钱多了。
而杨镭的这位律师朋友更是重量级。
魔都官方背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
在维护女性权益方面,这位杨镭的闺蜜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回报是,除了初期15万诉讼金外,需支付给这位律师8%案件总标的赔偿金作为报酬。
已经很良心了,国外起手就是30%。
不过这官司几乎无风险,是稳赢局,所以少收点也可以理解。
他日种下的因,今日结成了果。
这就叫因果。
这就叫性格决定命运。
香江那边,大刘,刘銮熊出了名的爱玩女星。
可有几个女星分开后骂他的?
几乎没有。
因为人家出手绝对大方,只要跟我在一块就送房子,送车子,送首饰包包,并且分手了也不用还,都是你的。
反而是这种底层出身的江湖人,更懂得安抚人心的道理。
“我告诉你,现在因为你这点JB事,闹成这样。”一位股东起身直白的骂道。
王威抬头瞪眼,对方怪叫一声。
“艹!”
“你还敢瞪我!”
“你和那个芭蕾女王的事,以为我们不知道?”
“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你年轻风流也就罢了。”
“现在玩女人玩出大祸。”
“我跟你明说,要是解决不好,你和那女人都给我小心点。”
要说王威也是情种加眼瞎。
杨镭是高知,所以挺讲理,与他算般配,找他算是图人图财各一半。
可男人嘛,还是看脸。
那芭蕾女王可是只图财!
后来王威为了解决这件事,凑赔偿款,卖掉了不少股份。
除了赔钱外,还将一部分资金购买了香江豪宅给那芭蕾女王使用。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泡妞呢。
因为这一系列的事,结果不光导致土豆网上市延期,而是一步慢步步慢。
等到土豆缓过来时,北美那边已经对“中概股”态度大变,由欢迎变为了质疑,所以非常不看好,导致土豆破发。
其实不止土豆网,同期的所有中概股,除了360外,全部破发。
而股东们也对以王威为首的创业领导团队彻底失去信心。
信心一旦崩塌,整个公司的管理体系就完了。
撤资,离场,跑路,出手。
一波又一波的倒霉事会逐渐袭来。
王威也为因此彻底退出互联网市场。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
前提是猪要安安静静的乘风起,别作。
抓住这么大一个风口却落得如此下场,在整个华夏金融史上,王威都能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真真正正的,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足足吵了一整天,也没吵出个结果。
离开时,被突然喊去参与会议的大王手脚冰凉,四肢发木。
脑袋都是混沌的,明明一天没吃饭,却一点都不饿。
谁突然损失好几亿,都不饿。
“大哥,到底怎么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地区,小王一直在他家等着。
大王把公文包扔在地板上,随即瘫坐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反正上市计划被打乱了。”
“啊?”小王眼珠子都充血了。
“优库的进度只比土豆大概晚了两个多月,还能赶上吗?”
“不知道。”大王不断摇头。
现在这两家可谓“生死时速”,就拼谁先上市。
“那我们……”
小王还未说完,大王又回了同样的话。
“不知道。”
“我们花了足足1.5亿,才从张远手里抢,不是,买来这股份。”
原本以为一把抄上个大的,没想到来了个大的。
“大哥,要不找马总问问。”
“他出手,这事会不会好解决些?”
“哎,对!”大王稍微清醒些。
有马爸爸在,至少官司和赔偿会方便,不缺钱。
现在这事,不还是钱的问题。
可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的态度却和前几天完全不同。
可以说是180°大转弯,由热到冷,非常极端。
“你最近不要联系我了。”
“你先冷静考虑考虑,该如何处理当下事务。”
“处理好了,咱们再谈之后的计划。”
“还有,我现在以股东身份,要求你们桦宜在过年前,给出详细的年度经营报告和财报,我要审查。”
不光拦住他的的请求,还严肃的要求对方自省,话语间带着些怒意。
太丢人了!
我才拉着一帮业内大佬给你捧场,帮桦宜和土豆网抬轿子,起势。
搞得排场要多大有多大。
结果还没过几天,就闹出这么大一场事来。
丢人啊!
闹得越大越丢人!
丢的还是我老马的人。
其他与会大佬发出悲鸣:老马呀,哎,老马啊老马!
前一秒还挥斥方遒,说自己要引领华夏娱乐和互联网的未来,后一秒就把屁股露出来了。
这帮大佬都觉得脸上无光,成了圈内笑柄!
那这事怪谁?
怪王威是肯定的。
但这峰会是你们桦宜起的头,你也跑不了!
杰克马那叫一个气。
不过到底是人精大佬,他听闻土豆这事后,第一时间是先关注阿里的股价。
发现没事,没有被牵连才松了口气。
然后再看桦宜的股价。
绿油油的,往下去了3个百分点。
本来最近就一直在跌,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马爸爸要求他们哥俩提供财报,得整治了,要算账!
顺便也好出出气,再以此时为借口,加强自己的话语权。
这哥俩彻底懵逼。
“我们咋这么倒霉呢?”
“对啊,怎么这么倒霉?”
……
另一边,看完剧本的张远,将秦海路老师又请到家中。
“这次就我自己来,没失望吧?”海路姐一进门又玩笑。
“老说这种话。”
“刘韬现在挺好,儿女双全,生活幸福。”
“我看也未必多幸福。”秦海路抿嘴摇头:“她那老公不怎么样。”
“哎,我说,你是不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才帮她还债?”
“算是吧。”张远不可否认。
若是陌生人,他断不会这么干的。
“还算有情谊。”
二人坐下,张远掏出剧本,放到了桌上。
“我已经看完了。”
“怎么样?”秦海路探头问到。
张远点点头。
虽然这份剧本还没有一个定下的名字。
但大概看过内容后,他便知道了这个故事的最终落款。
《钢的琴》!
华夏影视圈,有一系列作家和作品,被统称为“东北文艺复兴”。
包括《钢的琴》,《白日焰火》,还有后来的电视剧《漫长的季节》,都属于这个范畴。
因为这些故事的大背景,都是那个被遗忘的共和国长子。
后世提起东北,是烧烤,是冰雪世界,是快手精神小伙。
而曾经的东北,是工业,是农业,是工人阶级的热火朝天。
《钢的琴》的主角们,就这这么一帮下岗的东北工人。
这个故事,就是导演在通过这些人物,用已经沙哑的嗓子,用已经瘫倒的身躯,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那句曾经的“工人阶级万岁”。
只是这声音既微弱又沉闷,只在空荡荡的东北大地上回响,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听见了。
片子的导演是张猛。
既赵本衫老师此时的合作编剧,《说事儿》,《功夫》都是他的编剧作品。
这位前几年回老家铁岭时,在评剧团的排练室里发现了一架已经无人使用的老钢琴。
这架钢琴还能发出声音,只是按键按下去后无法复位。
评剧团的人说,这架琴是曾经剧团的工人们亲手制作的,并非买来的现成货。
工人能自己做钢琴,这是多大能耐!
而且做钢琴这件事又无比浪漫。
可这些能耐和浪漫,都埋葬在了东北整体的经济倒退中。
张猛突然发现,这架琴就是东北。
而《钢的琴》,也正是在讲述这样一群有能耐又浪漫的人。
他很快就写好了剧本。
问题是,一部反应老旧东北工人题材的片子,谁看?
投资人都不看好,没人愿意花钱。
张猛把房子抵押了,才筹到了初始资金。
他太想拍这个故事了,因为这是属于他们东北的悲歌。
秦海路是辽宁营口人,营口曲艺团出身。
所以导演认识并找到了她。
她也感兴趣,认为作品本身不错。
想着若是张远不投钱,实在不行就自己掏点。
早期贷款上班了属于是……
这点也说明,秦海路是个有情怀的人,不是明星,而是演员。
张远对这种为了理想不计代价的人,从来都是佩服的。
喜不喜欢,认不认可两说,但总是佩服的。
所以……
“你和导演联系一下,咱们见个面。”
“你同意啦!”秦海路听他这么说,悬着心放下了。
这就好,就怕他觉得不赚钱,和其他投资人一样不愿意投钱。
“当然,剧本不错。”
“你和导演说,把房子赎回来吧,怪可怜的。”
“这几百万的事,我包了。”张远大方的传达道。
“不过我也有条件。”
“你说,我来转述。”海路姐相当高兴,立马表态。
“好,我的计划是。”
“我不光打算投钱。”
“还打算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