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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祭坛异动

    膝盖压着青砖,血从旧伤里渗出来,顺着小腿往下淌,湿了靴沿。

    陈无咎没动,额角的汗混着血水滑到下巴,滴在砖缝里,像谁偷偷倒了一小盅红醋。

    刚才那一阵震动还在他骨头缝里荡,不疼,也不痒,就像有人在他肚子里敲了一口钟,余音还没散干净。他不信什么灵异玄乎,前世杀的人堆成山,都没见过鬼打墙,可这回……是真的不一样。

    他闭眼,把呼吸拉长,一寸寸往丹田沉。祠堂里香火味浓,但他不去闻,也不去想,只盯着那股震动的源头——像猎狗追兔子,不能急,得顺着脚印慢慢撵。

    指尖还贴着靴筒里的匕首,凉铁贴着皮肉,让他脑子清醒。不是怕,是习惯。再熟的局也得留一手,这是活命的规矩。

    他开始调自己的念头。

    昨夜那个刺客,脸看不清,但动作记得清。扑进来的时候带风,刀走中路,偏要抢先手。可惜太急,门户大开,被他侧身一让,反手就是一刀捅进喉咙。那人瞪着眼倒下去,嘴里冒血泡,咕噜两声就没了气。

    想到这儿,肚子里那口“钟”又响了一下。

    这次更清楚,震得他小腹发麻。

    他心头一跳,知道自己找对路了。

    再来一遍。

    他在脑子里重放:刺客进门,脚步快,眼神狠,一看就是拿钱办事的老手。可越是这种人,死前越不甘心。他们会想“怎么就失手了?”“我明明更快!”“这纨绔怎么会反杀我?”

    恐惧,愤怒,还有点委屈——这些情绪,他杀过的每一个人都有。

    而这一次,当他把这段记忆推到最细,连对方喉骨被匕首刺穿时发出的“咔”声都还原出来时,体内那座东西,终于有了形状。

    黑的。

    一座虚影般的祭坛,蹲在他小腹深处,通体漆黑,像是用烧焦的骨头砌成的。表面爬满残破战纹,歪歪扭扭,像被踩烂的符咒。正中央裂开一道缝,不宽,但能看见里面翻滚的猩红光晕,像煮沸的血浆。

    他愣住。

    这不是幻觉。

    也不是系统自带的功能界面。

    这是个“东西”,活的,会喘的那种。

    他试着在心里问:“你听得见?”

    没声音回应,可那道裂缝里的红光,轻轻晃了晃,像风吹烛火。

    他又试:“要是我不杀他,现在躺地上的就是我?”

    念头刚落,祭坛猛地一颤,红光暴涨,几乎冲出体外。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炸开,从脊背直冲头顶,让他头皮发麻。

    不是提升力量,也不是速度变快,纯粹是——**爽**。

    就像饿了三天的人突然闻到肉香,那种从骨髓里钻出来的渴望,压都压不住。

    他明白了。

    这玩意儿,爱吃“死人味”。

    尤其是他亲手杀的,还得是那种主动出击、一刀封喉的狠活儿。越干脆,它越高兴;要是犹豫一下,估计它还得嫌弃。

    他差点笑出声。

    好家伙,别人修炼靠打坐炼丹,他靠杀人升级?这金手指,够邪门的。

    可笑完他又冷静下来。

    这东西既然藏在他身体里,肯定不是白给的。天上掉馅饼的事,前世没见过,这辈子也不信。它现在听话,是因为他还弱,杀的人少,喂的料不够。等哪天他杀了大人物,吸了猛人的残念,万一这祭坛吃饱了,反过来咬他一口……

    他不敢想。

    但也不怕。

    他陈无咎能从底层杀手爬到巅峰,靠的从来不是运气,是算计。再凶的刀,握在自己手里,那就是武器;握不住,才是催命符。

    他决定再试一次。

    这次他不再回忆昨夜,而是主动构建一场“意象杀戮”。

    他在脑子里画了个新刺客:更高,更快,刀法更毒。这回不是偷袭,是正面强攻。那人一刀劈来,他格挡,退步,转身,旋腕,匕首从肋下穿入,直插心脏。全过程他主导,不留半分防守余地,纯粹是为了杀而杀。

    杀意一起,祭坛立刻响应。

    红光暴涨,裂缝张开半寸,一道模糊虚影从中探出。

    巨汉模样,披着残甲,肩扛一柄断斧,浑身煞气冲天。脸看不清,但那双眼睛——幽深如井,底下燃着两团火,冷冷盯着他,像是在打量一个继承人,又像是在挑选宿主。

    陈无咎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杀神真影”。

    哪怕只露了一瞬,哪怕只是个影子,那股压迫感也让他差点跪下去。不是身体跪,是灵魂想跪。

    可他没动。

    他盯着那双眼睛,心里反而升起一股火。

    你以为你是神?老子杀的人比你吃的饭都多。

    他念头一转,故意放缓杀意,装作退缩。

    果然,虚影顿了顿,红光减弱,缓缓缩回裂缝。

    祭坛重新安静。

    但他清楚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小腹扩散四肢,不是力量增长,而是某种“确认”——就像锁开了,钥匙对上了齿痕。

    他知道,这东西认他了。

    至少现在认。

    他睁开眼,瞳孔收缩,呼吸平稳得像睡着了。

    外表看不出异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和另一个存在完成了交锋。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全靠杀意对话。

    赢了。

    他左手按在地上,指尖微微发烫,右手悄悄攥紧袖中的铜扣。铜扣边缘硌着掌心,提醒他还在这间祠堂里,还是那个被罚跪的纨绔少爷。

    可有些事,已经变了。

    他不再只是利用这个身份掩人耳目。

    他是真的醒了。

    不只是穿越者的意识醒,是体内那个沉睡的东西,也睁了眼。

    他忽然想起老管家塞进来的那片枯叶。

    槐叶,边缘焦,是警告信号。

    说明外头局势在恶化。

    但他现在不怕了。

    以前他得躲,得忍,因为实力不够,动手就是找死。可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杀一个人,补一口精粹,当场强化一项属性。打不过?那就加速度。防不住?那就提肉身。灵觉弱?直接灌灵力总量。

    杀一人,强一分。

    关键是得亲手杀,还得心狠手辣。

    他嘴角抽了抽。

    这不就是他前世吃饭的本事?

    他现在缺的,不是机会。

    是第一个敢送上门的“饲料”。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把注意力一点点收回来。不能陷进去太久,守卫巡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再过一会儿就得换岗。

    他低着头,像累极了打盹,实则耳朵竖着,听着门外动静。

    一步,两步,停。

    布鞋底擦过石板,轻得像猫。

    又是老管家。

    门缝底下,一片新的枯叶被推进来,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

    他没看,也没捡。

    但鼻尖微微一动。

    这片叶子……有点湿。

    不是露水,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带着汁液的腥气。

    而且比刚才那片大。

    他懂了。

    事态升级,但方向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警告,是提示——**行动即将开始**。

    他指尖在铜扣上轻轻划了一道。

    来了就好。

    他正好试试,这座祭坛,到底有多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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