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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文学 > 权宠俏驸马:天下第一神探 > 第十七章 夜半鬼影

第十七章 夜半鬼影

    也不知睡了多久,张绥之在一种奇特的燥热与束缚感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客栈的硬炕远不如家中床榻舒适,加之窗外风雨声、隔壁隐约的鼾声,以及心中对前路的一丝茫然,让他睡得极浅。意识尚未完全清醒,首先感受到的是怀中两具温热、柔软且充满弹性的年轻身体。

    花翎和阿依朵不知何时,竟一左一右如同寻找热源的小兽般,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花翎的胳膊甚至大胆地搭在了他的胸膛上,一条腿也不安分地压着他的小腿。阿依朵则乖巧些,只是将头枕在他的肩窝,均匀温热的呼吸轻轻吹拂着他的脖颈。

    黑暗中,少女身上特有的、混合着淡淡汗味、草叶清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体香,丝丝缕缕地钻入张绥之的鼻腔。隔着薄薄的寝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两具充满青春活力的胴体所带来的惊人触感——花翎的饱满紧实,阿依朵的丰腴柔软,都像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少年尚未经历过情事的青涩防线。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怀中二人,更怕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么逾越礼法的荒唐事来。那种混合着罪恶感的、前所未有的兴奋与刺激,几乎要将他淹没。

    “不行!张绥之,你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君子道!岂可对义妹存此龌龊念头!”他在心中狠狠斥责自己,强迫自己默念《定性书》中的句子,试图将那股邪火压下去。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试图将身体从两位少女的“缠绕”中解脱出来。

    就在他稍稍挪开花翎压着他的腿,准备侧身之际,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向了窗户的方向——那扇用厚实窗纸糊着的木窗。

    就在那一刹那!

    一道模糊的、惨白的、仿佛没有具体五官的鬼影,如同被风吹动的纸幡,在窗外倏地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

    张绥之的心脏猛地一缩,方才的旖旎心思瞬间被惊悚取代,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贴身小衣。他几乎是本能地弹坐起来,动作之大,一下子惊醒了怀中的花翎和阿依朵。

    “唔……绥之哥哥……怎么了?”花翎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地问道,手臂还下意识地搂紧了张绥之的腰。

    阿依朵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刚醒来的软糯:“发生什么事了?有老鼠吗?”

    张绥之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迅速披上外衣,跳下炕来。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什么,可能是我睡迷糊了,做了个噩梦。你们继续睡,我……我去窗口透透气。”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已按在了随身携带的短匕之上,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窗户。窗外依旧是哗啦啦的雨声,除此之外,并无异响。他猛地一把推开窗户,一股夹杂着雨丝的冷风瞬间灌入,让他打了个寒噤。

    窗外,是漆黑如墨的夜,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线在黑暗中织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客栈楼下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官道旁在风雨中疯狂摇曳的树影。哪里有什么鬼影?仿佛刚才那惊悚一瞥,真的只是噩梦中的场景。

    “绥之哥哥,你真的没事吗?”花翎和阿依朵也披衣下床,关切地围了过来。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她们看到张绥之脸色有些发白。

    张绥之重新关好窗户,插上插销,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没事,许是这荒郊野岭,风雨太大,我心神不宁,看花了眼。惊扰你们了,快回去睡吧,天快亮了。”

    他将二女劝回炕上,自己却再无睡意,和衣坐在炕沿,警惕地听着窗外的动静,直到天色蒙蒙发亮。

    清晨,雨势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越发滂沱,天地间一片混沌,看来今日是无法赶路了。张绥之三人早早起身,收拾停当下了楼。

    楼下厅堂里,炭火已经重新生起,驱散了些许寒意。出乎意料的是,张岚竟然比他们起得更早,正独自坐在一张桌旁,面前摆着一壶粗茶和几块客栈提供的、看起来硬邦邦的烙饼。他见到张绥之三人,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招呼道:“张公子,两位妹妹,起得真早。我用小炉子热点粥,还温着,若不嫌弃,一起用些早点吧?”

    张绥之道了谢,带着花翎阿依朵坐下。张岚手脚麻利地给他们盛了粥,态度热情得甚至有些过分。他看了看窗外丝毫没有停歇意思的暴雨,叹道:“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诸位今日怕是都要被困在这客栈里了。”

    说着,他的目光在花翎和阿依朵脸上转了转,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张公子,恕我冒昧,您这两位妹妹……瞧着皮肤微黑,眉眼深邃,不似我们汉家女子,倒有几分边地部落的风采,真是别有一番韵味。不知是……”

    张绥之舀了一勺寡淡的米粥,笑了笑,含糊地答道:“张大哥好眼力。她们确实自幼在滇西山林长大,性子野惯了,这次随我北上,也是想见见世面。”

    张岚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凑近些,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男人间的戏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张绥之,挤眉弄眼道:“贤弟真是……少年风流,懂得享受齐人之福啊!出门远行,有如此两位异域佳人相伴,红袖添香,真是羡煞旁人,羡煞旁人啊!哈哈!”

    他这话说得颇为露骨,花翎和阿依朵虽然不完全明白“齐人之福”的具体含义,但看张岚那暧昧的表情和语气,也猜到了大概是在打趣她们和张绥之的关系,两人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去,肩膀却忍不住轻轻耸动,显然是在憋笑。

    张绥之也被说得颇为尴尬,脸上发烫,正不知如何解释这复杂的关系,张岚却已经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贤弟慢用,我上去看看内子起身没有。这雨大,也得让她下来吃点东西。”

    说着,他便转身上了楼。张绥之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微微蹙眉。这位张岚大哥,表面温文尔雅,待人热情,但这热情之下,似乎总透着一丝刻意和难以言说的局促感。

    不一会儿,就听见楼上传来张岚轻轻的叩门声和呼唤:“娘子,娘子?天亮了,雨大下不去,你好歹起来用些早饭吧?”

    房间里寂静片刻,然后传来周氏那特有的、带着不耐烦和嫌恶的尖利声音,隔着门板也清晰可闻:“不吃不吃!这破地方的东西,狗都不吃!看到那群人就烦!你别来吵我,让我清净会儿!”

    张岚的声音带着恳求:“娘子,好歹吃一点,不然身子受不住……我进去给你拿件披风,下面炭火旺,暖和些……”

    “不准进来!”周氏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还没梳妆!谁让你进来了?滚远点!”

    张岚似乎碰了一鼻子灰,在门外僵立了片刻,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回到桌边,他对着张绥之等人露出一个尴尬又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唉,让诸位见笑了。内子……性子倔,说不吃就不吃。算了,让她好好休息吧。”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楼上紧闭的房门,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和……某种更深沉的情绪,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这时,郭小姐在主仆的陪伴下,也款款走下楼梯。她今日换了一身淡雅的衣裙,虽处荒店,依旧保持着闺秀的仪态。见到张绥之等人,她微微颔首示意。那名冷峻的剑客徒峰,则如同影子般,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锐利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厅堂内的每一个人。

    接着,那位军官和两个商贩也陆续起身,客栈小小的厅堂渐渐又聚满了人。窗外暴雨如注,雨水疯狂地敲打着屋顶和窗棂,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要将这孤零零的客栈彻底吞噬。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纸上,留下一个个迅速晕开的水渍,天色阴沉得如同傍晚。

    被困的焦虑感,开始在每个人心中悄然蔓延。而张岚夫妇那紧闭的房门,以及昨夜那倏忽即逝的诡异鬼影,更给这暴雨中的荒野客栈,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张绥之端起已经微凉的粥碗,目光再次掠过楼梯方向。周氏拒绝丈夫入内拿取衣物的激烈反应,看似符合她一贯的刁蛮任性,但结合昨夜那莫名的鬼影,以及张岚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张绥之心中隐隐觉得,这对看似寻常的怨偶身上,似乎隐藏着比表面更深的秘密。这暴雨困途,恐怕不会平静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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