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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利刃出鞘

    夜色如墨,潜伏在暗处的大周兵卒宛若蛰伏的凶兽,双目死死锁定院中篝火旁的北蒙人。

    林元辰眼中寒光一闪,大手猛然劈下。

    咻——咻——咻!

    数支箭矢破风而出,锐啸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院中北蒙人闻声惊起,这破空之声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弓箭的杀音!可他们刚站直身体,箭簇便已至眼前。

    噗!噗!

    两支箭矢精准钉入两名北蒙兵胸口,厚重的皮甲虽堪堪卸去大半力道,却也让箭头深深嵌进肉里,两人闷哼一声,捂着胸口瘫倒在地,再无半分行动力。

    第三箭则擦着皮肉,狠狠钉在一人肩头,剧痛让他惨叫出声,却未伤及性命。

    “找死!”

    北蒙小旗双目赤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都给我冲!宰了这帮大周杂碎!”

    他咆哮着率先迈步,粗壮的双腿狠狠踏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溅起几片带血的泥污。

    可脚步刚跨过那道院门门槛,一股冷到骨髓里的寒意,陡然从背后席卷而来。

    那寒意来得又快又猛,像是毒蛇的獠牙,瞬间攫住了他的后颈。

    北蒙小旗浑身汗毛唰地竖了起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直冲脑门,他甚至来不及回头,更来不及呼喊,耳畔只听见一声惊雷般的暴喝。

    “杀!”

    是林元辰!

    他的身影快如鬼魅,宛若一道离弦的箭,脚下的青石板被踏得微微震颤。

    手中那柄饱饮鲜血的战刀,裹挟着凛冽的劲风,刀身划破夜色,甩出一道冰冷刺眼的弧光。

    寒光闪过,快得让人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北蒙小旗只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紧接着,剧痛猛地炸开。

    他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异响,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下一秒,他的头颅便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脖颈处喷薄而出,溅得满地都是,染红了半面院墙。

    “砰!”

    头颅重重砸在地上,滚出去数尺远,一双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与惊骇。

    院中的北蒙兵霎时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们呆呆地望着那颗滚落的头颅,又望着站在院门处、浑身浴血却眼神冰冷的林元辰,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方才还叫嚣着要冲出去的悍勇之气,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杀!一个不留!”

    林元辰岂会给他们半点喘息之机?

    冰冷的喝声再次响起,他手腕翻转,战刀嗡鸣着再次扬起。

    刀光如雪,快如闪电,寒光连闪之间,又是两名反应稍慢的北蒙兵应声倒地。

    刀锋掠过之处,鲜血飞溅,那两人甚至没能看清刀的轨迹,便已尸首分离,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杀!”

    郑良看得热血沸腾,胸腔里的战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不甘示弱地怒吼一声,双脚猛地蹬地,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般冲了上去。

    他双手紧握刀柄,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臂膀之上,战刀被抡出一道骇人的弧光,带着破风的呼啸声,狠狠劈向面前的北蒙兵。

    那北蒙兵被眼前的景象吓破了胆,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仓促间想要举刀格挡,可手腕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慢了半拍。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战刀狠狠劈在他的颅骨之上,坚硬的骨头应声碎裂。

    红白之物四溅而出,溅了郑良满头满脸,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一股酣畅淋漓的快意直冲四肢百骸。

    另一边,赵大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跟在林元辰身后、连刀都握不稳的新兵蛋子了。

    只见他双手紧攥刀柄,马步扎得稳稳当当,战刀舞得虎虎生风,刀刀都带着狠劲,招招直逼敌人要害。

    他对面的北蒙兵也是个悍勇之辈,弯刀舞得密不透风,一时间竟与赵大虎打得难解难分。

    几番缠斗下来,赵大虎额角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视线却始终死死锁定着对方的动作。

    终于,那北蒙兵久战之下露出了一个破绽,弯刀挥出的弧度慢了一瞬。

    就是现在!

    赵大虎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侧身突进,脚下步伐变幻,险之又险地避开对方的弯刀。

    紧接着,他手腕猛地一沉,战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刺对方的心窝。

    “噗嗤!”

    刀刃没入血肉的声响清晰可闻。

    那北蒙兵浑身一颤,脸上的悍勇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绝望。

    他闷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生息。

    剩余的几名北蒙兵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恋战,转身便想往院外逃。

    可他们刚跑出两步,就被另外六名大周兵卒团团围住。

    刀光剑影交错,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院落。

    不过片刻功夫,那几名北蒙兵便尽数被乱刀砍死,无一生还。

    战斗刚一结束,林元辰脸上不见半分喜色,反而眉头紧锁,凌厉的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厉声下令:“钱正!即刻带两人去村口设伏警戒,仔细巡查四周的山林,防止有北蒙的援军偷袭!”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他人听令!给地上这些杂碎挨个补刀!不管死活,绝不能留半点后患!”

    林元辰顿了顿,目光望向村庄深处那片漆黑的屋舍,又补充道:“补完刀,立刻去村里挨家挨户搜查!

    地窖、柴房、灶台,任何能藏人的地方都别放过,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百姓!动作快!”

    郑良站在一旁,看着林元辰有条不紊地部署着一切,忍不住暗自点头。

    眼前的少年,分明是刚上任没几天的总旗,可这临阵指挥的气度,这滴水不漏的安排,哪里有半分新人的模样?

    分明是久经沙场、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将,每一步都算得精准无比,连一丝纰漏都不曾留下。

    林元辰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迈步走到那两个中箭未死的北蒙兵面前。

    他蹲下身,目光落在他们胸口的箭簇上。

    那两支箭矢深深嵌在皮肉里,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北蒙人的皮甲果然坚韧,层层叠叠的兽皮,竟将箭势抵消了大半,箭头只入肉两寸,这才没能一击毙命。

    那两个北蒙兵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嗬嗬的哀嚎,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林元辰面无表情,手腕微抬,战刀寒光一闪,干脆利落地补上两刀。

    利刃入肉,哀嚎声戛然而止。

    他蹲下身,拔出那两支箭簇,指尖摩挲着冰冷的箭尖,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若有所思——看来,是时候改良箭头的形制了。

    得把箭尖磨得更尖更利,最好再加上倒钩,让这破甲的力道再狠上几分,下次再遇上北蒙皮甲,才能一击致命。

    不多时,外出搜查的兵卒匆匆折返,脸上带着几分喜意:“总旗!找到了!地窖里找到了十多名幸存的村民!都是老弱妇孺!”

    林元辰点了点头,沉声道:“带他们过来。”

    当十多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村民被领到这座大院时,看到满地横七竖八的北蒙人尸体,又抬头望向村庄里那些被烧毁的屋舍、断壁残垣,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男人们蹲在地上,捶胸顿足,发出压抑的呜咽;妇孺们抱着孩子,瘫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一夜之间,昔日鸡鸣犬吠、炊烟袅袅的热闹村落,竟沦为这般人间炼狱。

    郑良走到林元辰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又转头望向身旁的少年,郑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里满是发自肺腑的敬佩:“总旗,你简直是神了!”

    赵大虎和其他兵卒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激动得浑身颤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又看着满地的北蒙人尸体,恍如梦中。

    谁能想到,他们这支区区十人小队,竟敢偷袭十倍于己的北蒙精锐?

    更没人能想到,他们不仅全歼了敌人,还创下了零伤亡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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