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巫教和婆罗门教之争,李德裕也给出了一个最终的解释,梵天是朱达夷人的大神,他创造了朱达夷人,朱达夷人的种姓分类没有问题。
其他民族是由自己本民族的大神创造而来,和梵天没有关系,不得硬和婆罗门的教义扯在一起,不得以此为理由相互攻讦。
自此,朱达路的华、襄、夷三族各信各的教,各自拥有自己的民俗和习惯,相互不得干扰,给各族和谐相处打下了基础。
民族和宗教问题解决之后,李德裕开始集中精力发展精力,准备和帕迦路、瞿印路一较高下。
李德裕发现,朱达路其实有个很大的优势,位于夷人西六路和非洲蛮人三域到国内的必经之处,发展商贸业和舶来加工业非常好。
李德裕将瀚海路的石油引过来,在当地发展炼油业,把非洲三域的矿产品引过来,发展冶金业,把华人航运业引过来,把朱达路几个城市发展成为航运基地。
李德裕还发现,朱达路除了生产宝石之外,还生产紫檀、黄檀等名贵木材,他专门组建了一个路属企业,经营这些被朝廷纳入奢侈品、贵重品的物资,从中也赚了不少钱。
在农业上,他根据朱达路的情况,鼓励种植棉花、橡胶、稻米、花生等,也都产生了很大的经济价值。
加上他前期力推的冶金业、建材业、纺织业、制衣业等,朱达路的经济日益兴旺,后面反超帕迦路、瞿印路,成为天竺三路中的领头羊。
李德裕的铁腕治理,襄夷两族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但是时间久了之后,发现李德裕确实是为了他们着想。
牂牁族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文化、经济等方面已经不输隔壁的新罗人、扶桑人,朱达夷人也不再受牂牁族的干扰,靠农业和务工,收入越来越高,生活水平更好了。
但是李德裕也有隐忧,由于经济发展好了,牂牁族和朱达夷人的生育率也提高了很多,目前朱达路的人口总量超过三千万,让他开始有点头疼。
这个时候,朝廷的诏书也来了,让他进京面圣,筹备安蛮大都护府的事宜。
安蛮大都护府管理蛮人十域,权力自然比朱达路总督更大,官职虽然没升,但是地位提高了,李德裕满怀信心地踏上了进京之路。
冯庆业离国内近些,早接到诏书,所以先回到夏原,先向中书省报到,然后等待皇帝的召见。
冯庆业是心思缜密之人,知道这次面圣,既是皇帝看好自己,也是对自己的一道考验,所以对规划部的事务和主抓的方向,提前进行思考,做到心中有数。
两天后,李纯在理政殿,召见冯庆业,行礼客套一番后,李纯就直奔主题,问道:
“冯爱卿,此次朕想撤销外事部,举办规划部,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发展进行规划,打算由你负责此部,不知道冯爱卿有何打算。”
冯庆业从容答道:“臣以为世界虽然统一了,但是发展还不充分,特别是经济发展还需要进一步促进,包括人口控制、资源分配等都要进行统筹规划,成立规划部刻不容缓。”
李纯道:“很多人认为,世界统一了,就算大功告成了,这种认识是很片面的,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只有把国内国外的经济发展起来,秩序规范起来,华夏民族才算稳固地掌握了全世界。”
冯庆业说:“臣在巽他路的14年,谨遵皇上的“以华为尊,兼顾襄夷”的训示,臣认为,后续应该继续按照这个方向走,既要把国内发展的更好,让华夏民族得到更多的实惠,也兼顾襄、夷、蛮三族,让他们也能跟着有点油水,这样才能各族和谐发展、世界江山稳固。”
李纯赞道:“冯爱卿说的不错,那你认为成立规划部后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冯庆业答道:“臣认为首要就是考成,对各地的发展要有个考察评比,各地对于朝廷赋予的任务完成怎么样,经济发展怎么样,老百姓的幸福指数怎么样,国内各道互相比,夷人十路互相比,蛮人十域互相比,要奖优罚劣,形成激励机制。”
李纯点点头:“考成很重要,同种条件下,有的干的好,有的地干的差,必须有个说法,不能让昏官、庸官尸位素餐,但是如果有些地方如果有特殊原因,可以说明情况,朝廷来统筹考虑。”
冯庆业又说:“臣认为,在规划上,还应该明确两个比例,那就是华襄夷蛮四族的收入比例和人口比例。”
李纯击掌道:“这点你和朕考虑到一起了,以华夏为尊,兼顾其他各族,有点太模糊,必须具体化,收入是体现华夏为尊的首要因素,这个要明确起来,人口也要有个合适的比例,不能哪个族群太强或太弱。”
冯庆业说:“臣大体测算了一下,综合国内国外的情况,目前华人的平均收入为襄人的2倍左右,襄人约为夷人的2.5倍,夷人约为蛮人的2.3倍。”
李纯道:“你这个数据比较符合实际,夷人地区的华人收入比较高,可能是当地襄人的三倍多,但是出去的大都是有钱有权的,算上国内的普通百姓,华人的平均收入大概是襄人的2倍,如果由你来规划,你看定个什么比例为佳。”
冯庆业答道:“既是以华夏为尊,就要进一步提高华夏民族的收入水平,应当定为襄人的3倍为宜,往下依次类推,襄人为夷人3倍,夷人为蛮人3倍。”
李纯道:“华夏人口大都在国内,按照你这个说法,就要提振国内的经济,你可有什么妙策?”
冯庆业说:“臣有初步有三个想法,一是农业税平权,也就是不再分土地多寡,一律按照同等税率;二是促进工商业的发展,特别是鼓励新兴产业的发展;三是适当放宽华人出国的比例,可以让更多的华人出去发展。”
李纯道:“后两条朕还能理解,第一条是为何,对大地主不多征税,不是让穷人吃亏吗?”
冯庆业说:“朝廷的这个政策,是根据当时的形势制定的,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应该有所改变。”
李纯道:“没想到你在国外,对国内的形势很清楚,说怎么不一样了,为何要改?”
冯庆业答道:“以前,农业是百姓的根本,所以扶持小农,压制大地主是必要的,但是现在工商业是国家经济的主体,工商业需要大量的人口,朝廷扶持小农,那些小农就舍不得舍弃土地,出来干工商业,压制大地主,大地主就不愿多买地,大办农场,目前随着汽车业的发展,也诞生了不少农业机械,这些农业机械适合在大农场,小农场用着吃亏,小农户更不会用。”
李纯道:“你的意思是,鼓励地主多买地,购买农业机械,办大农场,实现规模化生产,不仅可以带动农业机械的销售,也可以解放更多人力从事工商业。”
冯庆业说:“随着人口的增加,很多农户都将土地分给几个儿子,导致小农户越来越多,守着地不赚钱,卖掉地又舍不得,不如朝廷加一把火,加速土地的兼并,实现农业规模化发展。”
李纯道:“你的想法虽然好,但是从宏观来看,从微观上,小户农民觉得国家加了税,认为朝廷站在富人的一边。这个事情可以分成两步走,一是先取消对大土地所有者的加税政策,不管土地多少,一律按照土地收获农产品的一成收税,对小户土地的税收照顾先保留。等以后国家的工商业发展的更好,可以将农业税统一降到半成,这样就都没话说。”
冯庆业说:“陛下人在深宫,却深谙农民的秉性,臣下着实佩服,臣再说第二条,要发展经济,就必须新的产业,光是靠汽车业还是不行,臣有两个想法,一是现有的蒸汽动力木船,坚固性、耐久性都不太行,臣听闻有的造船厂已经造出钢铁为主的船只,只是价格较高,朝廷可以先订购一批,配给各水军部队,如果能够把铁船推广起来,对造船业和钢铁业都是利好。二是目前朝廷征服了世界,交通还好,但是通讯行业还不行,从夏原到国内各地只能依靠车船送信,到欧洲更麻烦,如果让科学院攻关,在通信上有突破,也是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李纯道:“你说的第一个问题不大,铁船建造的技术已经成熟,价格高点正常,毕竟更加稳固耐久,各水军部队可以先定制一批。第二个就比较麻烦,需要技术攻关,你可以到科学院去一趟,推动此事。”
冯庆业说:“臣明天就到科学院商讨此事,臣再说第三条,前些年朝廷为了鼓励华人补足襄人外迁留下的空间,所以限制华人外迁到国外,但是现在襄人已经迁移完毕,就没必要再继续严格限制华人外迁,毕竟华人在国外经商办厂更容易挣钱。”
李纯道:“你说的,也是朕想要办的,但是国外的利益也是有限的,朕华人出去多了,势必影响襄夷人的利益,这个问题要妥善处置好。”
冯庆业说:“陛下宅心仁厚,华夏民族要发展,既要向内求,也要向外求,目前夷人地区在不断的发展,创造的物质财富也在增加,出去的华人也是以经商办厂为主,会增加社会财富,不会抢其他两族的饭碗。”
李纯道:“冯爱卿这么一说,朕就放心了,现在国内外人口增长很快,适当多放出去一些,也是一条出路。”
冯庆业说:“臣昨天去了一趟民政部,找到了最新的夷人地区人口数据,目前夷人地区有3亿人,其中襄人2千万,华人在那里居住的只有120万人,襄人和华人的比例都偏低,不利于对夷人地区的稳固控制,应该增加人数,臣建议将襄人提高到10%,华人提高到1%。”
李纯道:“这个比例还算适中,但要分步实施,不能一下子让很多华人涌出到国外,华襄的人口比例提高,夷人的比例就要降低,多余的夷人怎么办?”
冯庆业说:“目前蛮人地区只有4500万左右,其中襄夷和流放人口约800万。臣觉得蛮人地区再承载5千万都没问题,可以把更多的夷人迁往蛮人地区,其中大部分为流放的夷人,特别是夷人较多的天竺地区。”
李纯就说:“你这就等于增加华襄人口,把多余的夷人往蛮人地区转移,然后实现华襄人口比例提升?”
冯庆业说:“目前夷人总量太多,增速太快,蛮人地区空旷,可以这样腾挪一下,为华襄两族增加一些空间。”
李纯认为冯庆业的想法不错,最后确定将海外华人的数量先增加到200万,增加普通夷人到蛮人地区的数量,流放更多的夷人到蛮人地区。
李纯重点关心的是国内的经济问题,与冯庆业又讨论了一阵,觉得发展钢铁轮船业可行,另外目前农业亩产较低,现在国外的磷酸盐、钾盐等原材料也有了,发展化肥产业也不错,农业机械要推广,工程机械也要想办法推广,通信业能搞起来更好。
冯庆业没想到李纯的要求这么高,但是也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后面就是讨论规划部的人事问题,还有巽他路的总督人选。
按照李纯的想法,外事部一分为二,一半人留下来改组到规划部,然后朝廷再从其他机构再抽调一些人员加强,另一半跟着李德裕去安蛮大都护府。
对于外事部的人员,冯庆业也不熟,就以李纯和中书省的意见为主,后面自己再抽调几个熟悉的官员,干个郎中、员外郎的,应该不成问题。
关于巽他路总督的人选,冯庆业推荐布政使慕青雨担任,李纯对慕青雨的印象一直不错,就答应了下来。
次日,冯庆业专门去了一趟科学院,讨论搞通讯业的打算,科学院的一帮专家,已将发展通讯列为重要攻关项目,但是目前在技术上无法形成突破,卡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