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呜!”
“咻呜!”
随着余承万一声令下,事先早已标定好炮击诸元的迫击炮纷纷开火了。
炮弹封锁了日军的退路。十八门迫击炮开始了急速射,炮弹带着悠长的尖啸声,截断了日军的退路。
“轰隆!”
“轰隆隆!”
接连不断的爆炸在日军队伍的后方和侧翼猛然绽放,砖石与泥土被粗暴地掀起。
溃逃的日军士兵瞬间被吞没在火光与破片之中,残肢断臂混合着装备碎片四散飞溅。
狭窄的街道被爆炸彻底封锁,进不得进,退无可退的日军被死死摁在了这片屠宰场之上。
在迫击炮弹彻底封锁住日军的退路之后,更为密集的枪声从两侧建筑物的制高点、从正面与侧翼的街垒后方猛然爆发。
“哒哒!哒哒哒!”
捷克式轻机枪清脆而急促的连射声响起,弹雨疯狂地泼洒向挤在路口的日军。
“嗵嗵!嗵嗵嗵!”
马克沁重机枪低沉的咆哮接踵而至,那声音厚重、绵密。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彻底席卷了整个街道。
“嗖嗖嗖嗖!”
“啾啾啾啾!”
子弹在击中路面、墙壁、金属残骸后反弹、跳跃时发出的怪异声响,这些失去稳定弹道的流弹在日军人群中胡乱折射,带来了难以预料却同样致命的二次杀伤。
“噗!噗嗤!咔嚓!”
这是弹头钻入血肉之躯、击碎骨骼,撕裂掩体时发出的动静,每一声的异响落下,往往都伴随着一蓬血雾的炸开或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
最后,无数支步枪也加入了这最后的收割。
“砰!砰!砰!”
“啪!啪!啪!”
中正式步枪与汉阳造步枪的射击声虽不及其它武器那般震撼,但当它们成片响起时,却汇成了一股无处不在的催命符,那些侥幸躲过机枪扫射、试图藏匿或组织抵抗的日军军官、机枪手被一一点名。
至此,整个浏正街与中正路交叉口已完全被一层又一层狂暴的声浪与毁灭的火焰所笼罩。各种枪炮声交织、叠加、共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日军彻底陷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前方,是十二门37毫米高射炮冷酷无情的直射火力;两侧,是居高临下打来的弹雨;身后,是迫击炮弹反复梳理、断绝生机的死亡走廊;就连四周那些看似可以藏身的瓦砾堆与坦克残骸,也变成了流弹与跳弹横飞的致命陷阱。
日军士兵们慌乱地奔逃、蜷缩、嘶喊,却又在下一瞬间被子弹或炮弹扫倒,接而撕成了碎片。燃烧的坦克残骸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尸体,汩汩流淌的鲜血将焦黑的土地浸染成一片暗红。
一个被炸断双腿的鬼子军曹徒劳地用手肘在血泥中爬行,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
“もうだめだ……”(不行了……)
随即就被一枚凌空爆炸的迫击炮弹破片削去了半个脑袋。
几个侥幸蜷缩在半截断墙后的鬼子兵,被侧面射来的子弹打得浑身如筛子般抖动着。
一名年轻的日军列兵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腹部巨大的撕裂伤,他仰头望着被硝烟遮蔽的天空,发出不成调的哀嚎。
“おかあさん……いたいよ……”(妈妈……好痛啊……)
哭声很快戛然而止。因为,一发步枪子弹钻入了他的眉心。
浓烟中,一个浑身着火的“火人”挥舞着双臂疯狂奔跑着。
“あつい!あつい!”(好烫!好烫!)
燃烧的军服粘黏在皮肉上,他每跑一步就撕扯下一块焦黑的皮肤,最终踉跄栽倒,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最后只剩下一截焦炭。
先前挥舞着军刀、高喊“突击”的伊藤浩少佐,此刻半截身子被压在一根倒塌的柱子下,口鼻溢血,军刀也早已不知去向。他失神的眼睛望着四周地狱般的景象,看着麾下士兵像蝼蚁般被碾碎,嘴里不断溢出带血的泡沫和含糊的咒骂。
“くそ……こんなはずでは……”(混蛋……不该是这样的……)
尚且侥幸幸存的日军士兵在弹雨中疯狂乱窜,却又无处可躲。有人试图举起步枪还击,却招致了更为猛烈的火力覆盖,转瞬间就被打成了一团烂肉。
还有人跪地高举双手,哭喊着:
“もうこうさんだ!”(我投降了!)
但回应他们的只有更加密集、更加无情的子弹。正如他们曾经在金陵街头对待那些无辜的平民和放弃抵抗的华夏士兵一样。
复仇的火焰,正以其人之道,加倍奉还。
浏正街与中正路的交叉口,此刻已然成为侵略者的坟场,每一声濒死的日语惨嚎,每一具破碎的躯体,都在无声地宣告:
“血债,终须血偿!”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终于渐渐平息,近千名日军,一个加强大队的日军此刻已不复存在。他们以各种扭曲的姿势,铺满了这片不过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区域。
邱形湘踏过粘稠的血泥,看着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却没有露出丝毫属于胜利者的喜悦。
他缓缓走到一处相对较高的废墟上,面朝东北方向,那是金陵城的方向。双膝一沉,重重跪倒在地。
他猛地仰起头,对着苍天,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金陵城死难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为国捐躯的弟兄们!今天....我们把这些刽子手、这些畜生……送下来了!一个大队!一个都没跑。这些只是利息,血债......咱们一笔一笔,跟小鬼子算!”
他的怒吼声在死寂的废墟上空回荡着,许多战士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们紧握着步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邱形湘站起身,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
“745团,把所有还能喘气的小鬼子,一一补刀,送他们下去继续赎罪!然后......把他们的脑袋,都给老子砍下来!”
对于华夏军人而言,只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滔天怒火。战士们沉默地端着刺刀,开始细致地清扫战场。
对于任何尚有生命迹象的鬼子兵,冰冷的刺刀便会毫不犹豫地刺入心脏,帮忙结束其罪恶的生命。随后,锋利的大刀挥下,将一颗颗面目狰狞的头颅砍下。
这个过程持续了许久。战士们如同沉默的工匠,在尸山血海中“取材”。最终,一座超过八百颗头颅堆砌而成的“京观”,被精心垒筑起来。
头颅的面孔朝着四面八方。最顶端,还插着一面被烧掉一半、污秽不堪的日军军旗。
邱形湘站在京观前,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这由他亲手命令创造的“杰作”。寒风呼啸着穿过头颅间的空隙,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浓烈的死亡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半响之后,他转过身,面向肃立周围的官兵们。
“弟兄们,对于畜生,就得用对付畜生的法子。这座‘塔’,就立在这儿。让后面的小鬼子都看清楚,这就是侵略者的下场!这就是屠杀我同胞的报应!在我第五军的阵地前面,只有小鬼子的尸山血海,没有他们的活路!”
夕阳的余晖如同血染,泼洒在这座寂静而恐怖的十字路口,这是一道用侵略者的头颅书写的界碑,宣告着这片土地的守卫者永不磨灭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