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东院。
萧府大夫人夏青稞正在修剪着花草。
贴身侍女欢莺快步走进了院落,对着萧府大夫人欠身一礼:“夫人。”
“嗯。”夏青稞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昨日公主殿下来找萧墨了?”
身为萧府主母,对于三公主来找萧墨,她自然是清楚的。
只不过昨日她并没有多问。
“是的夫人,三公主是来找萧墨玩的,三公主在五夫人的院落里吃了一顿饭,然后就拉着萧墨出去玩了,萧墨亥时才回来。”欢莺如实说道。
“我知道了,下去吧。”夏青稞语气平缓道。
“夫人.”
欢莺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如今萧墨已然是黄前辈的弟子,甚至前往狩猎大典,成为了公主殿下的护卫,立下了功劳,被陛下赏赐。
现在公主殿下更是找上门来了,看起来和萧墨的关系很好。
这会不会”
当欢莺要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夏青稞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她。
欢莺立刻闭嘴,跪下请罪,一边扇着自己巴掌,一边说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多言了,奴婢该死!”
“欢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夏青稞走上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女。
“你是跟我一起从夏家嫁到萧府的,我知道你一心向着我,担心镇北王的世袭罔替。
但是我要跟你说,我们既然来到了萧府,就要遵守萧府的规矩。
先不说萧府从来都没有废嫡立庶的先例。
就算是有。
谁当未来的镇北王,也是王爷和陛下说的算!
其他人没有资格闲言碎语。
你可理解?”
“是,夫人.”欢莺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此次饶你,若下次再犯,自己领罚去。”夏青稞转过身,继续修剪着花草,不再看欢莺一眼。
“多谢夫人,奴婢谨记,必不再犯。”欢莺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怯怯地站起身,退了下去。
欢莺离开之后,院落中只剩下她一人。
不过相比刚才,夏青稞修剪花草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专心。
甚至剪着剪着,只听闻剪刀一声“咔嚓”,一朵开得最艳的鲜花被剪了下来。
夏青稞捡起花朵,抬起头看向远方,眉头不由蹙起。
秦国皇宫三公主的宫殿之中。
昨天玩了个够的秦思瑶正坐在院子的凉亭里,继续背诵着书。
只是少女背着背着,就会不由想起自己昨天在周姨家吃的饭菜。
想起自己昨天在街上吃的糖葫芦、肉包子、卤猪蹄、桃花糕。
想起耍杂技的江湖术士。
想起那个捏泥人的老爷爷。
最最最重要的是,想起和自己同龄的那个小男孩。
想着想着,小女孩嘴角不由露出了傻笑。
但很快,小女孩用力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能走神!要赶紧背书!”。
克制思绪,小女孩大声地朗读着诗词文章,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背诵完。
中午的时候,小女孩甚至一边吃饭一边背书,看起来就跟要参加科举的学子一般努力。
下午申时,秦思瑶认认真真地将母后布置给自己的功课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后,她信心满满地朝着院子外跑去。
“公主殿下,您要去哪里?”
侍女花生正端着茶点走过来,就看到公主殿下像一只小鹿一样,从自己的身边跑了过去。
“我要去找娘亲背书!”
小女孩越跑越远,将自己的声音拉得越来越远。
与此同时,秦国国主正在御书房中批阅着奏折,施皇后则站在自己夫君的身边,挽起衣袖,细细地研着墨。
“父皇.母后”
突然,御书房外传来小女孩轻悦的声音。
守在门外的李公公也不敢拦着,只能是当做没看见,任由小公主殿下推开御书房的木门。
原本秦思瑶高兴地跟一朵花儿似的。
但是当秦思瑶看到母后严肃的眼神,立刻打了个哆嗦,连忙退出了御书房,乖乖地把房门关上,然后敲响房门:“父皇、母后,儿臣思瑶求见。”
“进来吧。”施皇后对着门外喊道。
得到许可后,秦思瑶这才是推开房门,毕恭毕敬地走上前,欠身一礼:“儿臣思瑶,拜见父皇母后,问父皇安否,母后安否?”
“你父皇好的很呢。”秦国国主笑了笑。
“安。”施皇后点了点头,“思瑶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思瑶直起身,大大的眼眸开心道:“回禀父皇母后,女儿已经将昨日母后布置的功课完成了,还请父皇母后检阅。”
“这么快?”秦国国主有些吃惊。
施皇后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自己布置的功课,是五天的分量。
这个贪玩的丫头能够在七日内完成就不错了,结果她一天就背完了?
“是的父皇母后,女儿全都会了。”秦思瑶的神色中带着迫不及待,仿佛在说“父皇母后你们快考我,快考我!”
“行,那你先全部背诵一遍吧。”施皇后说道。
“是母后,咳咳咳”
秦思瑶学着大人的模样,可爱地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道。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
之子于征,劬劳于野。
爰及矜人,哀此鳏寡。
鸿雁于飞,集于中泽。
之子于垣,百堵皆作。
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
秦思瑶认真地背诵着一首首诗词文章。
结果真的是一字不差。
施皇后再挑了几句,问她是何解释,她依旧是能回答上来。
到了后面,施皇后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
“父皇,母后,女儿功课合格了吗?”秦思瑶期待地问道。
“合格了,思瑶你做的不错。”施皇后难得地夸奖自己的女儿。
“那母后,思瑶可以继续出宫去萧府玩吗?”秦思瑶开心道。
“去吧。”施皇后挥了挥手。
“谢父皇,谢母后。”秦思瑶欠身一礼,开心地跑了出去。
“这丫头这么努力,难不成只是为了去萧府,找萧府的三公子玩?”施皇后疑惑地问向夫君。
“谁知道呢。”
秦国国主惆怅地拿起茶杯,大口地喝了一杯茶。
“啧!”
秦国国主砸了砸嘴,看着茶杯。
这茶怎么比往日苦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