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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徐悠,你可一点都不敬业啊!

    卢橼目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瞳孔骤然放大。

    脸上的错愕,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取代。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慌乱。

    他失声尖叫出声:“啊?!”

    身体下意识地向后踉跄后退,手中的书卷也掉落在地,纸张散落一地。

    周围的太学生们见状,皆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惊呼起来,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惶恐:“卢博士!卢博士!”

    “小心啊!”

    “快躲开!”

    众人乱作一团,有人想要上前阻拦,却因距离过远,根本来不及。

    只能眼睁睁看着短箭朝着卢橼飞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徐悠握着机弩,直勾勾地望着狼狈后退的卢橼,眼中满是得逞的快意,嘴角咧开一个疯狂的笑容,连连大笑起来,笑声刺耳又嚣张:“等了这好些时日,可算是让我等到了!”

    “你这范阳卢氏的狗屁大儒,也有今日!”

    “哈哈哈哈!”

    笑声在讲堂内回荡,带着浓浓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那支短箭,即将射中卢橼胸口的千钧一发之际。

    只听得“哐当!”一声清脆响亮的碰撞声,骤然响起。

    那支势在必得的短箭,竟被从另一个方向飞来的一枚暗器精准击中。

    短箭瞬间改变方向,重重地射在了旁边的梁柱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卢橼早已被吓得闭上了双眼,身体不住地颤抖。

    冷汗顺着额角滚落,浸湿了额前的发丝。

    后背的衣衫也瞬间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他紧张地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身上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卢橼心中满是诧异与疑惑,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我.....怎的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话音落下,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丝毫伤口,那支短箭早已不见踪影。

    卢橼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不对,我还没死?!”

    另一边,徐悠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疯狂被错愕取代。

    他死死地盯着射在梁柱上的短箭,又转头看向暗器飞来的方向,失声惊呼:“这....这怎么可能?!”

    精心策划了许久,本以为今日定能得手,却没料到出现了此等意外.....

    短暂的错愕过后,徐悠的眸中再次闪过浓烈的狠戾,咬了咬牙,眼神阴鸷地看向卢橼,手中的机弩再次对准了他,大喝一声:“给我去死!”

    话音未落,他再次连按好几下扳机。

    “咻咻咻!”又有几支短箭朝着卢橼射去,箭头依旧带着凌厉的杀意。

    下一刻,只听到“铛铛铛!”三声,连续的碰撞声响起。

    那三支短箭也尽数,被从外面飞来的暗器挡下,短箭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徐悠见状,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猛地转头看向讲堂门口,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讲堂外竟站着两个身着绣衣的男子。

    那两人一身绣衣,衣摆处绣着精致的纹样,腰间佩着绣春刀。

    身姿挺拔,气质冷冽,眼神锐利如鹰,正冷冷地注视着讲堂内的一切,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看到这两人的衣着打扮,徐悠的脸色瞬间煞白,血色尽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失声惊呼:“不好!是明镜司的绣衣使者?!”

    “他们怎会出现在这里?!”

    明镜司在长安,那是怎样的存在,徐某人再清楚不过了.....

    行事狠厉,手段不凡。

    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逃!若是被明镜司的人抓住,定然没有好下场!

    徐悠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丢掉手中的机弩。

    转身就朝着讲堂外跑去,脚步慌乱,速度快得惊人,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两个绣衣使者见状,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其中一人冷哼一声:“还想走?”

    话音未落,两人手腕一动,从袖中甩出几根细长的银针。

    “嗖嗖嗖!”银针带着破空声,朝着逃跑的徐悠飞去,准头极佳。

    徐悠刚跑到讲堂外的院子中,还没跑出去几步,那几根银针便精准地扎在了,双腿和后背之上。

    “啊!”

    徐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失去力气,向前扑倒在地,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四肢抽搐着,再也无法动弹,只能痛苦地呻吟着。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从院子外走来,那人身着一袭玄色锦袍。

    锦袍上用银线绣着暗纹,腰间系着玉带,身姿卓然,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他正是陈宴,不知何时竟也出现在了这里,恰好挡在了徐悠的前路之上。

    陈宴垂目注视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挣扎呻吟的徐悠,眼眸中满是戏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气轻慢地调侃道:“这人都还没杀成功呢,就直接撤了?”

    “徐悠,你可一点都不敬业啊!”

    徐悠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与膝盖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四肢百骸都像是散了架一般。

    耳边传来陈宴轻慢戏谑的话语,脑中的理智早已被恐惧与愤怒冲散,哪里还听得进半分。

    他只觉得眼前这挡路的人,碍眼至极,下意识地朝着身前的陈宴嘶吼咆哮:“不长眼的东西别挡路!”

    “赶紧给老子死开!”

    话音落下,来不及多想,拼尽全力想要挣扎起身继续逃跑。

    双手死死地抓着地面的泥土,指节泛白,手臂青筋暴起,双腿用力蹬着地面,想要撑起沉重的身躯。

    可刚一动弹,便察觉到浑身酸软无力,四肢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动作变得异常艰难。

    别说起身逃跑,就连稍微挪动一下身体,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稍一用力,身上被银针扎中的地方,便传来阵阵麻痹的痛感,顺着经脉蔓延开来,让他浑身发麻,力气一点点消散。

    徐悠心中又急又慌,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眼神中满是狰狞与不甘。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着,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站在陈宴身旁的侯莫陈潇,将徐悠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中满是嘲讽。

    随即,向前踏出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徐悠,语气冰冷又带着几分戏谑地开口:“你真是狗胆包天啊!”

    “不仅敢在太学之中行刺大儒,还敢对陈柱国出言不逊!”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他已经好久没见到过,九族这么硬的家伙了.....

    侯莫陈潇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冷冽,落在徐悠耳中,令其浑身一颤,挣扎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顿。

    他趴在地上,脑中下意识地喃喃重复着“陈柱国?”二字。

    眼神中满是茫然,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可仅仅过了一瞬,猛地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脸上的狰狞与愤怒,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取代。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身前不远处,那身着玄色锦袍、身姿卓然的身影,嘴唇哆嗦着,声音沙哑又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你莫非是.....陈宴?!”

    陈宴陈柱国,那可是上柱国、魏国公、京兆尹、左武侯大将军、左武卫大将军、前明镜司督主,还百战百胜,征战从无败绩.....

    陈宴闻言,脸上依旧带着淡然从容的笑意,眼神平静地看着地上震惊不已的徐悠,语气平淡无波地回了两个字:“正是!”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徐悠的脑海中炸开。

    他彻底傻眼了,眸中万千情绪翻涌,惊诧、恐惧、绝望、懊悔交织在一起,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这....”。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之前被绣衣使者射在身上的银针,药效便彻底发作开来。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四肢的麻痹感越来越强烈,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大脑一片空白。

    徐悠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唔!”的闷哼。

    身体一软,便彻底晕死了过去,脑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没了半分动静。

    讲堂内,一众太学生们早已趴在窗边,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目睹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方才的惊变让他们心有余悸,而此刻陈宴的出现,又让他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脸上满是激动与兴奋。

    沈在舟趴在窗边,将院子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瞬间喜上眉梢,眼中满是难掩的激动。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位同窗,语气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急切地问道:“你们听清那位大人,方才说什么了吗!”

    宋听梧站在一旁,脸上同样洋溢着激动的神色,闻言当即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那当然!”

    随即,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望向院子中陈宴的目光,满是敬仰与崇拜,朗声朝着周围的同窗说道:“挡住徐悠去路之人,是陈柱国!”

    “是咱们大周的当世青天,陈宴陈柱国大人!”

    话音落下,讲堂内瞬间炸开了锅,一众太学生们脸上的惊魂未定早已被激动与狂喜取代。

    林雾刻站在窗边,目光紧紧地注视着院子中的陈宴,激动不已,喜不胜收,语气中满是感慨地说道:“没想到今日竟能够亲眼见到陈宴大人!”

    “今日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楼观雪也站在一旁,望着陈宴的身影,眼中满是赞叹,缓缓开口说道:“陈宴大人比坊间流传的画像上,还要正气凛然啊!”

    其余的太学生们也纷纷附和起来。

    一个个脸上都化作了一副迷弟模样。

    眼神中满是崇拜与激动。

    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语气中满是难掩的兴奋。

    “早就听闻陈宴大人智勇双全,刚正不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若不是陈宴大人与明镜司的绣衣使者及时出现,卢博士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陈宴大人真是救苦救难的青天啊!”

    “能亲眼见到陈宴大人,往后说出去,也是一段值得炫耀的经历了!”

    就在众人兴奋地议论纷纷之际,其中一个太学生目光紧紧地盯着院子中的陈宴,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

    随即,朝着身旁的同窗们惊呼道:“快看!陈宴大人朝咱们这边来了!”

    话音落下,一众太学生们瞬间安静下来,脸上的兴奋中多了几分紧张与郑重,纷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果然看到陈宴在侯莫陈潇的陪同下,正缓缓朝着讲堂这边走来。

    众人心中顿时激动又紧张,连忙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冠。

    有的抚平衣袍上的褶皱,有的理了理散乱的发髻,还有的擦拭着案上的灰尘.....

    一个个都卯足了劲,想要在陈宴大人面前展现出,太学学子最好的精神面貌,不敢有半分懈怠。

    陈宴缓步踏入讲堂。

    堂内学子们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方才的喧闹瞬间消散,只剩满室肃穆。

    他径直朝着堂前走去,步伐从容不疾。

    行至卢橼面前,陈宴停下脚步,抬手抱拳,语气平和却难掩关切,沉声说道:“卢博士,你受惊了!”

    卢橼见状,连忙敛去脸上的余悸,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摆了摆手,语气恳切地回道:“无妨无妨!”

    “今日多亏陈柱国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份恩情,卢某没齿难忘。”

    话音落下,俯身躬身,郑重其事地朝着陈宴拜了下去,声音满是感激:“多谢陈柱国救命之恩!”

    陈宴见状,当即上前一步,伸手稳稳扶住了卢橼的手臂,力道沉稳,将其缓缓扶起,朗声开口:“本公乃现任京兆尹,又领左武侯大将军之职,兼掌明镜司事务,抓捕镇压奸佞邪恶之徒,护佑朝臣学子安危,本就是分内之事,何谈恩情?”

    卢橼直起身,摇了摇头,语气恳切,不肯轻易揭过这份恩情:“话可不能这么讲!”

    “今日事发突然,凶险万分,若不是柱国与使者们及时出手阻拦,在下这条性命,怕是早已交代于此了.....”

    “这份救命之恩,卢某铭记在心,改日定当备上薄礼,登门致谢,聊表心意!”

    陈宴闻言,抬手按了按,说道:“卢博士客气了!”

    “本公与你的几位族兄,皆是至交!”

    顿了顿,轻甩衣袖,又继续道:“如今刺客已被擒获,后续之事明镜司自会彻查处置,不会再惊扰太学,安心接着讲学便是!”

    卢橼胸中暖意涌动,郑重颔首,恭敬回道:“是。”

    陈宴点点头,目光缓缓扫过堂内的太学学子们。

    一众学子们皆挺直腰板,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敬仰与崇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陈宴见状,朗声开口,语气语重心长,满是期许地叮嘱道:“诸君皆是我大周未来的栋梁之才,太学乃朝廷培育人才之地.....”

    “你们当潜心钻研学识,修身立德,锤炼心性,争取早日学有所成,将来入朝为官,报效国家,护佑天下苍生!”

    “不负朝廷厚望,不负百姓期盼!”

    这番话掷地有声,落在一众学子们耳中,字字铿锵,直击人心。

    众人纷纷躬身,齐声应答,声音洪亮整齐,满是坚定与斗志:“谨遵陈宴大人教诲!”

    陈宴见状,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抱拳,朝着卢橼与一众学子们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说道:“告辞!”

    话音落下,转身朝着讲堂外走去,侯莫陈潇与朱异紧随其后。

    沈在舟望着门口的方向,脸上满是激动,眼神中带着几分恍惚,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陈宴大人方才,是不是夸我为未来栋梁?”

    站在他身旁的宋听梧闻言,当即转过头来,脸上满面春风,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地反驳道:“你想多了,陈宴大人明明夸的是我!”

    “方才大人看我的眼神,分明带着赞许之意,定然是认可我的学识与心性,才会这般叮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眼中却都满是兴奋,引得周围的同窗们纷纷侧目,忍不住笑出声来。

    楼观雪望着陈宴离去的背影,直至那玄色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抬手抚过案上的经卷,指尖微微泛紧,眼中满是向往与期盼,在心中满是恳切地喃喃自语:“要是有一日,能追随陈宴大人左右,为陈宴大人效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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