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在一旁听着,心里老大不乐意。
什么叫“咱们家棒梗”?
那是我们老贾家的孙子!
跟你何雨柱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一听到“小洋楼”、“小汽车”。
贾张氏的眼睛瞬间亮了,到了嘴边的骂人话,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顺手抄起一个大鹅腿,狠狠啃了一口,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白给的洋楼汽车,不要白不要!
只要有好处占,别说叫“咱们家的棒梗”。
就是叫“他傻柱的亲儿子”,贾张氏都能捏着鼻子认了。
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坐在上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易中海端着酒杯,脸色有些阴沉。
他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好你个傻柱!
我天天琢磨着让你给我养老送终。
你倒好,上赶着给人家贾家当大冤种!
宁愿拿钱给别人家的儿子盖楼买车,也不想想你一大爷我!
真是白瞎了我这么多年的心思!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咳!”
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傻柱和秦淮茹的深情对视。
“有个事儿,跟大伙儿说一下。”
易中海沉声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咱们那批粮食,已经到通县火车站了。”
“哦?”刘海中眼睛一亮。
“那还等什么?赶紧拉回来卖啊!”
易中海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
“这次运的量太大了,火车站那边给卡住了,说是要调度。”
“最多一两天,就能分到咱们的车厢里。”
听到这话,刘海中不但不急,反而乐了。
他一拍大腿。
“卡住好啊!卡住妙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市面上的粮食更紧俏了!”
“我跟你们说,现在一块二都打不住,等着瞧吧,这价格还得往上窜!”
刘海中伸出两根手指头,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两块!涨到两块一斤,都不是没可能!”
屋里顿时一片吸气声。
两块一斤?
那贾张氏投的六千块,岂不是要变成两万四?
贾张氏激动得差点当场厥过去。
傻柱更是兴奋得满脸放光,端起酒杯就朝刘海中敬了过去。
“二大爷!您真是高瞻远瞩!我敬您一杯!”
“哈哈哈,好说,好说!”刘海中喝得满面红光。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聋老太太,这时候也颤巍巍地举起了酒杯。
她浑浊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好,好啊。”
“看到你们小辈儿有出息,能赚钱,我这老婆子打心眼儿里高兴。”
“我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要那么多钱也没用。”
“我的那点东西,以后就都留给你们。”
“你们谁过得好,我就跟着谁享福。”
“哪怕……哪怕你们以后学了陈锋,变得没人性,我也认了。”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傻柱、秦淮茹、易中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愣住了。
他们脸上狂热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动。
傻柱第一个站了起来,端着酒杯,眼眶通红。
“老太太!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您放心!以后有我傻柱一口吃的,就绝对有您老人家一碗肉!”
“我要是敢学陈锋那个白眼狼,不孝顺您,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淮茹也赶紧跟着表态。
“是啊老太太,我们都会孝顺您的!”
易中海和刘海中也纷纷举杯。
“老太太您放心!”
“谁要是敢变成陈锋那样,我们头一个不答应!”
“对!天打雷劈!”
一时间,屋子里群情激奋,赌咒发誓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和陈锋不是一类人。
证明自己的贪婪,是带着“孝顺”光环的,是正义的。
……
陈锋家里。
“阿嚏!”
陈锋正坐在桌边看书,冷不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嘀咕道。
“奇了怪了,谁在背后骂我?”
李秀芝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花生米从厨房出来,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肯定是你想多了。”
“是不是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她把花生米放到桌上,又伸手探了探陈锋的额头。
“不烫啊。”
“爸爸!爸爸!”
里屋传来一阵清脆的童声,陈灵儿和陈月月两个小丫头手拉着手跑了出来。
“爸爸,我们出去玩嘛!”
“我想去公园看猴子!”
陈灵儿抱着陈锋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撒娇。
陈月月也在旁边帮腔。
“对对对!看猴子!看猴子!”
陈锋放下书,笑着捏了捏两个小丫头的脸蛋。
“今天不行哦。”
他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爸爸最近在钓鱼呢。”
“好大好大的一条鱼。”
“现在鱼儿马上就要上钩了,我要是出去了,会把鱼吓跑的。”
两个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明白爸爸在说什么,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李秀芝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是温柔地笑着,给陈锋倒上了一杯水。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又在布局什么大事了。
第二天。
清晨。
天刚蒙蒙亮,整个四九城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街边的商铺陆续打开了门板,伙计们拿着扫帚,开始清扫门前的街道。
菜市口。
路口的吉祥粮站门口,已经排起了一条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
队伍里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脸上都带着期待。
有的人甚至搬来了小马扎,看样子是排了一整夜。
“吱呀——”
吉祥粮站厚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排在最前面的人立刻涌了上去。
“同志!今天粮食什么价?”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大喇叭。
“都别挤!别挤!”
“听我说!”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喇叭喊道。
“今天的粮价,暂时不变!”
“但是!”
他话锋一转。
“由于调运问题,今天能供应多少粮食,我们也不清楚!大家排好队,能买多少算多少!”
这话一出,队伍里顿时一片哗然。
价格不变?
供应量未知?
这是什么意思?
人群中,有几个穿着体面,眼神活泛的男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挤出人群,急匆匆地离开了。
那神情,写满了掩饰不住的慌乱。
那几个男人挤出人群后,不约而同地在街角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