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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东宫地位,稳如泰山;触逆鳞者,万劫不复

    梁九功顿了顿,看着何玉柱依旧有些迷茫的眼神,继续点拨:“而殿下呢?殿下刚才那番话,你以为是白说的?

    那是句句都说到了皇上心坎里!

    殿下不提自己委屈,反而处处替皇上考虑,担心皇上的名声,担心朝廷的安稳……皇上听了,只会觉得殿下懂事、仁厚、识大体,更加爱重,更加心疼!

    同时,也会对那起子胆敢谋害如此仁厚储君的佟佳氏,恨得牙痒痒!

    觉得他们简直是黑了心肝,连这么好的太子都敢害!”

    何玉柱似乎明白了一点,但又觉得哪里不对,迟疑道:“可是……殿下劝皇上……不是想……让皇上手下留情吗?”

    “手下留情?”

    梁九功几乎要被这傻小子的天真气笑了,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你小子还是太嫩了!皇上他老人家……”

    梁九功说到这里,下意识地顿了顿,那个‘老谋深算’的词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那是何等圣明烛照、思虑深远的人物!”

    他眼神变得幽深,仿佛在揭示一个残酷的真理:“殿下越是这般仁厚,越是这般替皇上和朝廷考虑,皇上在感动爱重之余,对佟佳氏的恨意只会更深,处置起来……也只会更‘用心’!”

    “啊?” 何玉柱彻底糊涂了。

    梁九功看他不开窍,只好把话说得更直白些,却依旧不敢直接冒犯天颜,只能拐着弯暗示:“你想啊,皇上要是真按着盛怒,不管不顾地杀个血流成河,那是什么?

    那是暴戾,是牵连过甚,是可能伤及朝廷元气,也容易落人口实。

    可如今,殿下这么一劝,皇上既听了‘劝’,显了‘仁’,又有了更充足的理由和时间,去‘细细’地处置佟佳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何玉柱一眼:“这‘细细’地处置,可就不是简单地要人命了。

    那可能……是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家族百年积累化为乌有,子孙后代永无翻身之日;

    是让他们活着,却比死了更难受,更屈辱……这才是真正能解皇上心头之恨,又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还能显得皇上‘法外施恩’、‘仁至义尽’的法子。”

    梁九功最后总结道,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寒意:“所以啊,你就别瞎心疼,觉得殿下委屈,劝了也没用。

    殿下这一劝,才是真正把佟佳氏往绝路上又推了一把,而且是让他们死得更……憋屈,更‘名正言顺’。

    皇上心里那本账,清楚着呢!咱们这位主子……”

    他再次及时住口,“总之,你记住,皇上对殿下的爱重,半分不会少;

    对佟佳氏的恨意,只会因为殿下的仁厚,而变得更加……深沉,处置起来,也只会更加……嗯,‘周全’。”

    何玉柱听得目瞪口呆,后背不知不觉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

    经梁九功这一点拨,他才恍然惊觉,那看似温情的父子对话背后,可能隐藏着何等冰冷而精确的帝王心术与报复逻辑。

    殿下的“劝慰”,非但不是软弱或天真,反而可能是一种……更高明的、连消带打的姿态?

    看着何玉柱那副受冲击的模样,梁九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放缓了些:“行了,别瞎琢磨了。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

    你只需记住,伺候好殿下,就是你的本分。

    殿下仁厚,是皇上的福气,也是咱们的福气。其他的……皇上自有圣断。”

    何玉柱木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看着手中那件被自己抚平了无数次的内衫,忽然觉得,这宫廷里的水,远比他所看到的,要深得多,也冷得多。

    而他唯一能做的,确实只有更加用心地伺候好殿下。

    至于那些隐藏在温情与仁厚之下的冰冷算计与滔天恨意,他既无力参与,也无力改变。

    只能默默地看着,学着,并在心底,为自家那位看似温润、实则身处漩涡中心的殿下,捏着一把更紧的汗。

    *

    梁九功那番带着寒意与洞见的点拨,如同一个精准的预言。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康熙对佟佳氏残余势力的处置,那手法堪称“炉火纯青”。

    真正体现了何谓帝王手段——往死里整,但偏偏说得又特别漂亮,让人挑不出明面上的错处,甚至还要赞一声“皇上仁厚”、“法理兼顾”。

    早朝之上,当康熙以平缓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对佟佳氏“未尽事宜”的后续处置时,即便是见惯了风浪的阁部重臣、宗室王公,也不由得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彼此交换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惊悸、了然、后怕,以及一丝丝对那高踞御座之上、不动声色间便能将人碾入尘埃的帝王威权的深深敬畏。

    康熙并未直接提及“报复”或“严惩”,而是从“整肃吏治”、“厘清田亩”、“安抚人心”、“彰显天恩”等多个冠冕堂皇的角度入手,条分缕析,层层推进。

    首先,是“彻查佟佳氏不法产业,充盈国库,以儆效尤”。

    这看似是抄家程序的延续,但康熙特意指出,凡与佟家有过非法勾结、强取豪夺的官员、商人,必须“限期退赃,并缴纳等额罚金”,否则“一体究治”。

    这招不仅将佟家的非法所得甚至可能加倍收归国库,更将压力传导到了那些曾与佟家勾连的官员身上,逼着他们吐出更多油水。

    许多人因此元气大伤,甚至濒临破产,却还不得不“感激”皇上给了他们“改过自新”、“以财赎罪”的机会。

    其次,是“厘清被佟佳氏侵占之民田、官地,发还原主,或收归官有,妥善安置佃户”。

    康熙命户部、都察院派出干员,会同地方,详细核查佟家在各地尤其是京畿、直隶、江南等地通过巧取豪夺、放贷逼压等手段获取的大量田庄、店铺。

    凡能查明原主的,限期发还;

    无法查明的,一律收归官有,重新招佃,并减免佃户部分租税。

    这一手,不仅彻底瓦解了佟佳氏的经济根基,更在民间赢得了“清田亩、恤小民”的美名,那些曾被佟家欺压的百姓感恩戴德,无形中又将佟家的罪恶与皇上的“仁政”做了鲜明对比。

    再者,是“甄别佟佳氏门下官吏,量才录用,去芜存菁”。

    康熙表示,佟佳氏门下并非全是奸佞,亦有才干之士被其笼络或迫于形势。

    着吏部、都察院对佟佳氏一系所有在任及候补官员进行“甄别考核”,确有真才实学、且查实未参与谋逆及重大不法者,可“酌情留用,但需调离紧要岗位,观其后效”;

    至于那些纯属攀附、才德不堪者,则“一律革职,永不叙用”。

    这一招,既避免了人才浪费引发士林非议,又彻底清洗了佟佳氏在官僚体系中的残余影响力,还将那些“留用”之人牢牢控在手中,使其感恩戴德又战战兢兢。

    最“妙”的一手,是针对那些已被遣返盛京原籍、严加看管的佟佳氏男丁及妇孺。

    康熙在朝堂上,用一种近乎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佟佳氏先祖,亦有功于国。

    今其不肖子孙犯下滔天大罪,然稚子妇孺,或不知情,或无力反抗。

    朕虽依法严惩首恶,然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亦不忍其尽数饥寒困顿,有伤朝廷仁恕之名。”

    接着,他宣布:将在盛京划出极为有限、且多为贫瘠山地或边缘的少量“官地”,交由地方官府“代为管理”,所产微薄收成,“勉强”供这些被看管者“果腹度日”。

    同时,严禁地方士绅、商贾与之交往,禁止他们从事任何可能盈利的工商业活动,甚至连读书识字都受到严格限制,美其名曰“令其安心务本,思过修身”。

    至于那些“些许度日之资”,在实际发放过程中,经层层克扣、拖延,到他们手中时已所剩无几,勉强维持着一种饿不死、也绝无可能改善的赤贫状态。

    这哪里是“恩典”?

    这分明是将一个曾经煊赫的家族,打入社会最底层,剥夺一切上升通道和希望,让他们在贫苦、闭塞、屈辱中慢慢煎熬,子子孙孙,难见天日!

    比一刀杀了更加残酷,却又披着“仁政”、“给活路”的外衣,让人无法公开指责。

    朝堂之上,诸位大臣听完这一连串环环相扣、既狠辣又“漂亮”的处置措施,无不感到脊背发凉,面面相觑。

    得。

    还能说什么?

    皇上这手段,简直是把佟佳氏放在火上慢慢烤,还得让你自己觉得这火烤得“合理合法”、“皇恩浩荡”。

    每一道旨意都站在道德或法理的制高点上,让你挑不出明面的毛病,可组合在一起的效果,却是彻底、缓慢而痛苦地摧毁一个家族的所有生机与未来。

    一些原本或许对佟佳氏下场稍有同情或免死狐悲的官员,此刻那点同情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忌惮——皇上对谋害太子之事的怒火,远未平息,只是转化成了更加精妙、也更加可怕的持久性惩罚。

    同时,他们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以及触犯这一逆鳞的代价,是何等的惨烈与……“周全”。

    而另一些心思灵敏的,则从中品出了更深的味道:皇上如此“细致”地处置佟佳氏余孽,固然是恨意难消。

    恐怕也是在借此向所有人,尤其是向那位正在康复中的太子殿下,展示他作为父亲和君王的“保护”与“手腕”——看,阿玛不仅能为你铲除眼前的威胁,还能让所有伤害过你、或可能伤害你的人,付出最漫长、最痛苦的代价,并且,做得名正言顺,无可指摘。

    朝会散去,大臣们默然退出大殿,阳光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他们知道,佟佳氏这个名字,从今日起,将真正成为一段充满警示意味的历史,而皇上那番“漂亮”言辞下隐藏的冰冷决心与高超手腕,也将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成为未来行事时,不敢或忘的圭臬。

    这朝堂,经此一役,风向已然彻底明晰——东宫地位,稳如泰山;触逆鳞者,万劫不复。

    *

    康熙那番“漂亮”却狠辣的后续处置,如同给佟佳氏的棺材板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也向整个朝堂传递了再明确不过的信号:此事已定,绝无转圜,且皇上余怒未消,任何试图在此事上做文章或求情的行为,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然而,这世间从不缺乏看不清局势、或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亦或是心存不切实际幻想的人。

    连续几日的“平静”早朝,至少表面上不再直接讨论佟佳氏案,让一些与佟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或是收了佟家昔日好处、甚至可能只是迂腐地认为“罪不及孥,牵连过广有伤天和”的官员,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他们或许觉得,雷霆风暴已然过去,皇上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

    现在是时候“展现风骨”、“劝谏君王”,为自己博个“直言敢谏”的名声,或是暗中为某些利益相关者试探一下底线。

    于是,在这一日的早朝上,当常规政务奏对接近尾声,气氛看似缓和之际,一位素以“清流”自居、平日好发议论、与佟家某位旁支子弟有过师生之谊的监察御史,整理了一下衣冠,出列躬身。

    用一种自以为沉稳持重、实则在不合时宜的场合显得格外突兀的语气,开口了:

    “皇上,臣……有本奏。”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佟佳氏一案,主犯伏诛,余者受惩,皇上雷霆手段,肃清奸佞,臣等无不感佩圣心决断,震慑宵小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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