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的话让虞真愣了愣。
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说：“那不是假的吗？这个问题很重要？”
虞真的表情当真是困惑，而非别的什么。
他突然也意识到，他又有什么资格去介意小狐狸的事情。
左右……他也不是她真正的未婚夫。
谢临渊抿了抿唇，说：“……不重要。”
谢临渊：“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叫虞小姐为难了。”
虞真发现，谢临渊向来都是一个……十分能忍的人。
除开原书和秘境之中的他，她见到的谢临渊总是喜欢什么都不说，跟闷葫芦似的。
这会儿，他依旧如此。
虞真凑近他：“你没有让我为难，如果你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
“虽然我觉得秘境中的事情做不得数，但我也不是谁都可以的，”虞真的眼眸追着他的眼睛，成功看到他眼眸中猛烈的动容，笑了笑继续说，“谢临渊，你可以是我自己选的夫君啊。”
“还是说，你现在反悔了？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虞真歪了歪头，有些苦恼，“我觉得我挺漂亮的呀，虽然秘境中的事情都是假的，但是我觉得那个谢临渊其实也有你的一部分，他好像还蛮喜欢我这个样子的。”
谢临渊深吸一口气，被虞真的话念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有些过近的距离，捏了捏拳头，说：“我……没有反悔。”
“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只是虞小姐现在已经能够化形了，虞前辈和褚前辈……或许会对你的婚事有另外的打算，你我之间也并未有深厚的感情，当初的婚约，也许并不做数。”
这话落在虞真耳朵里，自从变成了“谢临渊嫌弃她”。
她瞪大了眼睛，立马说：“你是说你想和我解除婚约吗？就因为我现在能化形了？你只喜欢我小狐狸的样子？”
明明意思不是这样，被虞真的言论弄得有些憋闷的谢临渊：“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认真说：“我没有嫌弃你，也没有想要解除婚约，也并非只是喜欢你小狐狸的样子。”
因为着急，他一口气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话语中的孟浪，忍不住又解释：“你是万妖宗的宗主爱女，我只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无名修士，你我之间……”
“诶？这些是很严重的问题吗？”虞真认真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是害怕拖累我？感觉其实也没什么。”
谢临渊：“……”
谢临渊：“所以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虞真摆摆手：“我相信你。”
谢临渊犹豫不解：“……相信我什么？”
虞真眼神诚恳，语气认真：“相信你报仇成功然后带着我吃香喝辣美美的。”
谢临渊：“你就不怕我……”
“死了？”虞真坚定摇头，“你肯定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谢临渊发现自己和小狐狸的沟通总是会被她带到奇怪的方向上，他深吸一口气，不由得伸手按在了天马行空的小狐狸肩头上，说：“你听我说。”
虞真用一种十分纵容的眼神看着他：“好好好，你说你说。”
谢临渊语气都重了些：“我身负血海深仇，若是有仇家找到你，你又如何自处？我不想牵扯任何无辜的人，万妖宗虽是首屈一指的妖族宗门，但贸然对上那些修真门派，能应付自如吗？”
“还是……步上我剑宗后路？”
一说到剑宗，他眼眸中的火焰便全都熄灭了，变成了粘稠的恨意。
虞真没想到谢临渊想了这么多。
她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于是说：“首先，他们全都不知道你在万妖宗，其次，你也和我判断的一样，并不愿意拿万妖宗当作复仇的踏板。”
虞真：“我想……你应该想要自己一个人把当年那些涉事的人全都杀了，对吗？”
谢临渊“嗯”了一声。
虞真：“这很好啊，你尽管报仇就是，我在万妖宗等你。”
虞真悄咪咪说：“我爹娘那里可有不少宝贝呢，你拿了宝贝修炼好了，然后偷偷去杀人，叫他们方寸大乱却又抓不到你，是不是挺爽的？”
谢临渊却看着她：“你不怪我？”
他现在没有办法给出任何承诺，就连“活着”这件事，他都没有把握。
虞真叹口气，觉得谢临渊想的东西未免太多了：“我觉得你太正直了，到外面要吃亏的。”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责怪，却听见了她天真的担忧，谢临渊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伸手轻抚过她发顶：“……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却觉得我会吃亏。”
可不就是吃亏吗？现在的谢临渊其实有些心软的，还没有变成秘境中那个毒夫。
“说完了吗？乖女？”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谢临渊手上一僵，迅速放下，有些不太自在的轻咳一声：“虞前辈。”
虞朝君靠在门扉上，眼神在自己亭亭玉立的乖女上看了又看，心下十分满意又宽慰，连声音都放软了：“乖女，你娘给你准备了很多衣衫，你去选选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娘不是刚刚已经塞了一大堆了吗？还有？”想到亲娘那激动的双眼，虞真有些怕怕的。
“好了，你先过去，我跟你这便宜夫君交代一点事情，”虞朝君看着谢临渊，“放心，我不会让他吃亏的，既然要报仇，那就需要从长计议。”
谢临渊心口一紧，并未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