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告诉我，妖气有什么用？”白阎天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妖气有什么用？
陈启往寒潭更深处一扎，双腿一摆，灵巧得像条鱼儿。
不仅是速度快，在这个形态下，身体的灵活度也远超陈启预计。
“自然是用来战斗。”
陈启猛的一蹬，水蛇一般在水波中冲刺滑行。他手一伸，尖锐的手指瞬间就插穿了一条大鱼。
“那好，我又问你，为什么要战斗？”
为什么要战斗？
陈启的身形一顿，眼前又是一条大鱼，趁着陈启愣神的时候甩了甩尾巴，刚好从他爪子下溜走。
“战斗，是为了要消灭一切阻挡我的存在。”
陈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身子一扭，五根指头如同锋利的鱼叉，回身就将溜走的鱼儿钉了个透心凉。
一缕青烟从瀑布下缓缓升起，不多久，烤鱼的香味就飘荡在了山林间。
“好吃吗？”
陈启关切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脸上带着笑意。
“恩。”
小哑巴使劲的点点头。
“小子，你烤的鱼，你怎么不吃？”白阎天在陈启身体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现在就是一缕元神，除了没有身体的控制权，陈启看到的、听到的白阎天都能感觉到。
“区区几条鱼，还不够我塞牙缝。”
变成妖怪之后，陈启的胃口就大了许多。之前还是虎魔的时候，陈启觉得自己能够吃掉半头牛。现在他的身材虽然苗条了许多，但是胃口却丝毫不减。
陈启的妖魔之躯虽然有超越武学大宗师的实力，但并没有达到引灵气淬炼腑脏的地步，本质上依然是凡体肉胎。
在熟练操控妖气之前，想要维持强大的力量，就需要巨大的体力来支撑这具肉体凡胎。补充体力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吃。
“小子，现在开始第二阶段的训练。训练的内容很简单，把这卧龙山内的野兽全部杀干净。”
白阎天有些别扭的说道。
这卧龙山的名号，想必是来自十万年前他与擎天大圣的那一战。十万年的时光早就将所有的真相磨灭，留下的只是山中有巨龙蛰伏的传说，于是便有了卧龙山。
“正合我意。我的肚子还饿着呢！”陈启笑道。
“就如你所说，妖气就是用来战斗的。去吧，用你能想到的一切手段猎杀你的猎物，让体内的妖气沸腾起来。如此，这关你就算合格了。”
战斗！
陈启精神随之一振，他感觉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属于虎魔的那股嗜杀好战的性情在慢慢被点燃。
“我把你送回石室，乖乖等我。”
陈启抱起小哑巴，朝着山崖上走去。
“恩。”
小哑巴依旧乖巧，使劲的点点头。
陈启心里一暖，朝着小哑巴咧嘴一笑。无论说什么，这孩子总是对他充满信任。
红轮西落，冰轮悬空。今夜，卧龙山中注定不平静。
刺啦，鲜血喷射而出，如同一座小喷泉，在陈启鲜红的身上又添了一笔。
扑通，一头黑熊轰然倒地，胸口的大洞很快就让它的生机流逝殆尽，鲜血如流水一般流了出来，不多久就染红了泥土。
虎魔掏心。
陈启手中捏着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着，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冰冷，好似一个暗夜中的收割者。
“要杀，就杀个痛快。”
陈启一把捏爆黑熊的心脏，鲜血顺着他白皙俊美的脸庞缓缓流下。他身形一闪再次没入了夜色里，投入到了猎杀中。
气海之中，妖气渐渐滚滚，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白阎天默默的注视着下方妖气的变化，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原本还以为要把卧龙山中所有的野兽全都杀光，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好像烈火烧水，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启气海中的妖气翻滚的越来越厉害。
突然之间，锁住白阎天的黑色锁链上迸发出了黑色的光芒。
就是现在！
“小子，就此打住，现在到瀑布顶上去。”
白阎天一说话，陈启脑中便听清楚了。
“好！”
陈启忍住心中继续猎杀下去的欲望，将手中的野狼随手丢到一边，迅速的朝着瀑布顶的方向赶去。
陈启感觉到，经过不停地猎杀，自己体内的妖气已经完全躁动起来。只差那么一点，他就能再次化身成为尖牙利爪的虎魔。
瀑布之上，是一条宽广的大河，蜿蜒盘旋，延伸到远处不见尽头。
陈启站在水边，脚下是几十丈的瀑布。轰隆隆的水声从下方传到耳边，带着一股透心的寒气扑面而来。
“跳下去。”
白阎天开口道。
不需要多余的话，陈启已经明白白阎天的用意。那就是要以生死之间的极限，来完成最后的突破。
从几十丈高的瀑布顶端跳到水中，和直接跳到钢板上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了。若就这么跳下去，幸运的话则是伤筋断骨，但最后也得淹死。如果稍微有点不走运，那么对不起，直接投胎去吧，下辈子成了修士再来跳着玩吧。
陈启心里清楚，以自己如今这具身体的强度来说，就这么跳下去必死无疑。但是他脸上没有丝毫犹豫之色，朝着半空纵身一跃。
不破不立！
在跳下去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立马涌上陈启心头，似乎在告诉他，结果只有一个，死！
随着耳边雷鸣般的水声越来越大，陈启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全都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溅起的水雾将陈启包裹，水面眨眼之间近在咫尺。
“虎魔，给我变！”
这一刻，陈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黑色碎片的样子来，神魔变第一层的口诀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一瞬间，钢刀一般的利爪从陈启的指头中长了出来，两颗獠牙从嘴里吐出，纤瘦的身体忽然暴涨到两米多高，黑色的毛皮覆盖全身。
虎魔，再次现形。
扑通，犹如一颗炮弹落入了水中，激起漫天水花。
“小子，恭喜你，连预计的一半时间都不到就成功了，还算有点做妖修的天赋。”
白阎天赞了一句，这个天赋放在妖修中也不多见，算是上乘。
“终于成功了，神魔变第一层终于被我练成了！”
陈启爬出水面，倒在了岸边的石滩上。虽然没死，但是他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神魔变第一层练成之后，陈启体内的妖气终于能够如臂指使，三个形态随心所欲的转化。
虎魔，尖牙利爪，战斗力超强，拥有天赋神通黑色风刃，武者之境无人能敌。
陈启原本的身躯，本来是武学宗师之境，在受到了化身妖魔的影响之后，不知不觉就已经晋升到了大宗师。
而另外一个俊美的妖怪形态，介乎人与妖之间。在练成神魔变第一层之后，陈启就知道了，自己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变化，而这个形态却不会改变。这，就是陈启的妖魔本尊。
“妖魔的自我修复能力实在是超乎想象，明日中午，我便能恢复七八成。”
陈启躺在地上，全身的妖气疯狂的运转，在自动修复着他身上的伤。
于此同时，半山腰的石室之中。
小哑巴躺在一堆干草上睡得正香，这是陈启临时铺在地上的。陈启自己可以几天不睡觉，但是小哑巴不行。小哑巴只是个七八岁的普通孩子，跟着陈启长途跋涉，又受到了许多惊吓，一倒下后就睡得极香。
在石室中央，一点金色的光点突然从地上升起，在石室里飞了一圈之后，没入了小哑巴的眉心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