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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与人斗,其乐无穷!

    成材轩的众学子们反应过来时,也觉得难以置信,不能理解,匪夷所思,然后开始小声议论。

    “何师兄刁难了小陆学弟两次,小陆学弟居然还敢坐到何师兄的旁边?”

    “我看他是故意的,明明有好几个空座,甚至还有空的桌子,他都不坐,偏偏就坐到何师兄身旁。”

    “何师兄两次刁难陆斗,都败在他手,本就气闷,现在陆斗再往何师兄身旁一坐,何师兄八成是要气死了。”

    “放心吧,小陆师弟坚持不了多久,毕竟何师兄脾气那么古怪,没几个人能够跟他和谐相处。”

    “你们猜陆斗能坚持多久?”

    “三天?”

    “我看一天都坚持不了。”

    ……

    黄道同一散馆,就迫不及待来到老馆长的二楼书房。

    方启正也在。

    黄道同脸上有了笑容。

    “馆长,启正。”

    “跟你们说一件有意思的事。”

    方启正给黄道同拉开椅子,然后给他倒了杯茶。

    老馆长抬眼问:

    “什么事?”

    黄道同坐下之后,先喝了一口方启正刚沏好的茶水,然后才放下茶杯,笑着说道:

    “今天陆斗不是来成材轩嘛。”

    一听这件事有关“陆斗”,老馆长和方启正立马来了精神。

    “他在成材轩惹祸了?”方启正忙问。

    黄道同摇头。

    “那倒没有。”

    “他来成材轩之后,我让他跟成材轩的同窗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让他自己去挑一个空座去坐。”

    “你们肯定猜不出他坐到哪儿了。”黄道同说着说着,嘴角就慢慢翘起,眼神玩味。

    老馆长见黄道同卖关子,动了动嘴角,一脸不爽。

    方启正好奇地问:

    “坐到哪儿了?”

    黄道同笑了笑,才回道:

    “坐到何守田旁边了。”

    听了黄道同的话,老馆长和方启正都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后,老馆长笑了。

    “有意思有意思!”

    方启正满是意外的开口。

    “这小陆斗,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

    散馆之后,成材轩的学子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陆斗也在收拾。

    但陆斗旁边坐着的何守田却没动,而是眼睛定定地看着陆斗。

    陆斗察觉到何守田的目光,转头笑问:

    “何师兄,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陆斗一开口,成材轩的学子们的动作都变慢起来,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这边。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里暗戳戳地发笑。

    何守田望着陆斗,很是不解。

    “学堂内有空座,也有空桌,为什么坐在我身旁?”

    陆斗笑着回:

    “一是因为我在成材轩只认识何师兄,二是何师兄作为成材轩的斋长,我想要离得近一些,好请教学问。”

    何守田脸色一沉。

    “我已经不是斋长了。”

    这个陆斗倒没想到,但这也难不倒他,于是含笑开口。

    “何师兄不是斋长,但也年长。读的书比我多,见识比我广,总能教到我些什么。”

    何守田板着脸回:

    “我教不了你什么。”

    陆斗笑笑。

    “我已经学到何师兄的谦虚了。”

    “你……”何守田被陆斗说得无言以对,冷哼一声站起,“你愿意坐这儿就坐这儿吧。”

    说完,何守田就拿起一卷《诗经》,快步离开了成材轩。

    陆斗见何守田被气走,心情越发舒畅,甚至开心地哼起了小曲。

    真是“与人斗,其乐无穷”!

    陆斗离开成材轩,与陆晖,陆墨汇合。

    一出学馆,陆晖就向陆斗询问:

    “斗哥,在成材轩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陆斗摇头

    陆墨看到陆斗升到成材轩,心中十分的迫切。

    “斗哥,你能不能教教我们破题?”

    陆晖也连忙点头。

    “对啊斗哥,我和墨哥在学舍也试着以‘学’字破题,但总是抓不到精髓。”

    “可以,我把我是怎么破题的告诉你们,但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肯定有用,上次你说的‘睡前晨起记忆法’,让我背书都背得变快了。”

    “我用了斗哥你的方法,感觉背书也比以前轻松不少。”

    陆斗明白两人是看到自己升入成材轩,心中急切。

    “好,那我回去把我破题的方法说给你们听。”

    陆墨一听,脸色一喜。

    “好。”

    陆晖也眉开眼笑。

    “咱们陆家人不能丢人,我和墨哥一定要比李东阳,李春生和左文茂他们,先升入成材轩!”

    到了陆家村。

    陆斗看到原身昔日的玩伴们,笑着朝他们挥手。

    “诶……”

    但还没等陆斗打招呼的话说出口,这些以前跟原身十分亲近的陆家子弟,就个个冷淡着脸,别过头,仿佛把他们当空气一般,径直从他们身前走过。

    陆晖见了,生气地说道:

    “斗哥,他们不理我们,咱们也不理他们。”

    陆斗无奈一笑。

    陆氏这个大家族对他们这个小家族的抵制,是上到白发老翁,下到七八岁的蒙童。

    回到家里,陆晖又迫不及待地把陆斗的“开笔礼”和与何守田斗法的事说了。

    陆伯言听到“学而不悟,如入宝山而空回”时也心潮翻涌,惊讶这种让人眼前一亮,回味无穷的妙句,居然出自自己儿子之口。

    虽然惊艳的不得了。

    但为了怕儿子骄傲。

    陆斗还是面无表情地回:

    “这题破得还算可以。”

    陆晖见陆伯言评价这么低,替陆斗鸣不平。

    “三叔,斗哥这题破得连馆长都拍手叫好了,在你这儿居然才得了一个‘还可以’的评价。”

    陆伯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想:

    “自己的师父也太不矜持了。”

    “最主要的是这样夸自己儿子,万一让他有骄躁之心,那如何是好?”

    “看来得找个时间,和师父好好聊聊。”

    金氏愤然开口。

    “那个叫什么‘何守田’的也太不是东西了,那么大岁数了,还老是跟一个八岁的孩子作对,真是不知羞!”

    陆川点点头,也觉得那个何守田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山和孙氏虽然没说话,但内心对于这个何守田也十分愤慨。

    陆伯言虽然对何守田欺负自己儿子也生气,但想到自己儿子两次挫败何守田,心中又有些舒爽。

    他的学问是不如何守田的,当年在学馆时,何守田也曾刁难过他,让他在同窗面前下不来台。

    “墨哥,晖哥,斗哥,镇上咱们早上看的那家杂货铺,我们已经准备租下了。”

    “以后你们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们。”

    陆墨,陆晖和陆斗笑着点点头。

    入夜。

    陆晖和陆墨照例来到西厢房来听讲。

    陆伯言看了眼端坐在一旁的陆斗,说了句:

    “陆斗,现在你入了经馆,再学蒙馆书籍就不合适了,你从书箱上先拿《大学》来看。”

    “你初入经馆,先生肯定是要先从《大学》教你的,你先预习一下。”

    陆斗点了点头,从床边的书箱里,拿出了陆伯言小心放好的,抄录的《大学》。

    陆墨,陆晖看到陆斗开始看《大学》了,眼神中都有些羡慕。

    陆伯言轻咳一声,把陆墨和陆晖的目光吸引了回来。

    “墨哥,晖哥,我接下来给你们讲《小学》。”

    陆墨,陆晖连忙点头,开始认真听讲。

    ……

    讲了大约一个时辰,陆伯言喝了口茶杯里的冷茶,然后对陆墨和陆晖说道: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你们回去睡吧,明早还要去学馆。”

    陆墨和陆晖没动,而是一起看了陆斗一眼。

    陆晖开口对陆伯言笑着说道:

    “三叔,我们等下再睡,我们想让斗哥教一下怎么破题。”

    一听陆墨和陆晖想学“破题”,陆伯言立马神色严肃地开口,教训两人:

    “这是现在你们该学的吗?你们现在最紧要的,是把蒙学的书,先背熟,学会了。”

    陆晖连忙跟陆伯言解释。

    “三叔,我们知道先学走,再学跑,我们就是看斗哥‘开笔礼’上破题破得太好了,太想知道斗哥是怎么破题的了。”

    陆墨也帮腔说道:

    “三叔,我们先浅学一下,并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等到你让我们开始学破题的时候,我们再深耕。”

    陆伯言见陆墨,陆晖并没有好高骛远,只是看陆斗破题,所以也想试试。

    他的脸色缓和。

    “知道了,那我就上床休息了,你们也不要玩得太晚。”

    陆晖和陆墨见陆伯言答应,立马笑着点头。

    “知道了三叔!”

    “好。”

    陆伯言转身去屋外洗脸时,心里有些气闷。

    自己“破题”破了十几年了。

    陆晖和陆墨想学破题,居然不问自己。

    他儿子就算再天才,破题方面他不相信能比得过学了十几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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