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苏清雪回答的很干脆,“我只能保证,在宗门范围内,没人能用莫须有的罪名害你。但出了宗门,或者他们找到确凿证据……我也保不住你。”
我低头思考。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苏清雪说,“明天这个时候,给我答案。”
她转身要走。
“师叔,”我叫住她,“如果我把地图给你,你能告诉我,怎么破解我身上的死气吗?”
苏清雪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知道死气的事?”
“孟婆婆说的。”
她沉吟片刻,“死气不是简单的诅咒,是命线被强行扭转。破解方法有两种:要么找到施术者,杀了他,命线自解。要么……找到更高级的规则,覆盖它。”
和孟婆婆说的一样。
“《镇魂录》算吗?”
苏清雪眼神变得锐利,“你知道多少?”
“不多。”
“那就别知道太多。”她警告,“那本书比你想象的更危险。尤其是最后一页那个……别让他醒来,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说完,她御剑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书魂,苏清雪可信吗?”
“一半一半。”书魂说,“她确实想对付收魂人,但未必会真的保护你。而且,她很可能也在找钥匙,只是目的不同。”
“那我们怎么办?”
“按原计划。”书魂说,“去黑风岭,千目窟,找钥匙。但在那之前,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怎么解决?”
“找到那个施术者。”书魂说,“水镜术回溯影像时,施术者的魂力会残留一丝在影像里。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丝魂力,就能追踪到施术者本人。”
“怎么找?”
“需要那块留影石玉牌。”书魂说,“还有……你今晚得再去一趟执事堂。”
夜探执事堂?
我头皮发麻。
但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
入夜。
我换上一身深灰色衣服——这是用旧衣改的,颜色接近夜色。
短刃别在腰后,影步心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书魂,你确定执事堂的守卫路线没变?”
“三天前刚轮换过,按惯例会维持七天。”书魂说,“亥时三刻,东侧巡逻队换班,有三十息空档。西侧暗哨每半个时辰挪一次位置,子时初会移动到最远的瞭望点,距离正厅最远。”
“留影石玉牌会在哪儿?”
“大概率在证物房,或者赵执事自己手里。”书魂说,“证物房在正厅后面,有阵法保护,但不算太强。以你现在的影步,配合我的干扰,应该能潜进去。”
我深吸口气。
从穿书到现在,我从没主动惹过事,只想苟命。
但现在,事找上门了。
“走吧。”
我推开后窗,翻身出去,融入夜色。
影步第一层疾步发动,脚步轻盈如猫,速度却快了一倍。
很快就来到执事堂外围。
蹲在墙根阴影里,我盯着前方巡逻的弟子。
亥时三刻。
东侧两个巡逻弟子碰头,低声交谈几句,然后一起往南走——换班时间到了。
“就是现在!”
我使出闪步,身形如鬼魅般窜出,三息内横跨二十丈,翻过围墙,落在执事堂院内。
落地无声。
院内很安静,只有正厅还亮着灯。
赵执事应该还在处理公务。
我贴墙移动,绕到正厅后侧。
证物房就在这儿,门锁着,门板上隐约有阵法纹路。
“是简易的警戒阵。”书魂说,“触动会响警报。但范围有限,只要不碰门,从旁边窗户进就行。”
窗户在侧面,半开着透气。
我摸过去,小心推开,翻身进去。
房间不大,三排架子,上面摆着各种证物盒。
墙角有个柜子,上了锁。
“玉牌会在哪儿?”
“找找看,玉牌灵力波动特殊,我能感应到。”
我沿着架子慢慢找。
第一排,是些杂物。
第二排,是卷宗。
第三排……
“有了!左边第三个盒子。”
我打开盒子,里面正是那块留影石玉牌。
“书魂,能追踪到施术者的魂力吗?”
“需要时间,而且动静会有点大,最好带回去慢慢弄。”
我把玉牌揣进怀里,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正在靠近。
我立刻躲到架子后面,屏住呼吸。
门开了。
进来的是赵执事。
他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走到柜子前,开锁,把册子放进去。
然后,他转身,目光扫过架子。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他走到第三排架子前,停住了。
伸手,打开了左边第三个盒子。
空的。
赵执事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冲出房间,“来人!证物被盗!”
糟了!
我趁他出去的瞬间,翻窗跳出,全速往外冲。
“站住!”身后传来赵执事的喝声。
院门方向,已经有人围过来了。
前后夹击。
“书魂!”
“往右,假山后面有暗渠!”
我右转,冲到假山后,果然看到一条排水暗渠,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钻进去,里面恶臭扑鼻,但顾不上了。
顺着暗渠爬了十几丈,从另一头钻出来,已经到了执事堂外围的小树林。
追兵的声音还在后面。
我继续跑,专挑偏僻小路。
灵力消耗得很快,影步第三层影遁太耗灵力,不敢多用。
跑回住处附近时,我已经快虚脱了。
刚推开茅屋门,里面突然亮起灯。
一个人坐在桌边,正静静看着我。
苏清雪。
“师……师叔?”我喘着气。
“去哪了?”她目光落在我湿透、沾满污泥的衣服上。
“出去……走走。”
“走到执事堂证物房去了?”苏清雪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玉牌呢?”
我握紧怀里。
“交出来。”她伸出手。
“师叔,这玉牌有问题,有人在影像上动了手脚……”
“我知道。”苏清雪打断我,“但你不该偷。现在赵执事已经上报,明天全宗都会通缉偷盗证物的人。”
我咬牙,“那怎么办?”
“玉牌给我,我来处理。”苏清雪说,“我能洗清你的嫌疑,但前提是……你得听我的。”
“怎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