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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出发西安

    “这件事若是真要彻查,怕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牵扯出的人,只会比陛下预想的更多。”

    李景隆转过身,目光如炬。

    直勾勾地盯着朱允炆,声音沉得像是淬了寒潭的冰。

    他往前踏出一步,衣袂擦过桌角,带起一缕微凉的风。

    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所以,臣今日斗胆一问!”

    “陛下,您愿意让微臣查下去吗?”

    这句话,既是叩问,也是试探。

    他要的,是朱允炆一个明确的态度,一个能让他放手去做的态度。

    更是想从朱允炆的反应里,窥探出这位帝王对当年的旧事,到底知晓几分。

    朱允炆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

    方才那番话带来的震惊,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反复炸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挣扎。

    这件事,对他而言,何止是晴天霹雳。

    那牵扯的,是生养他的母后,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母亲谋害父亲,这等悖逆人伦、颠覆纲常的事。

    即便是搁在寻常百姓家,都是足以让世人唾骂的惊天丑闻!

    更何况是在这等级森严、礼法至上的皇家?!

    一旦掀开这层遮羞布,整个大明朝堂,都要为之震荡。

    朱允炆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底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交锋。

    一个在说,查!必须查!要为父亲讨回公道!

    另一个却在嘶吼,不能查!万万不能查!

    一旦真相大白,皇家颜面何存?天下民心何安?

    书房里静得可怕,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还有窗外呼啸而过的山风,卷着落叶,拍打在窗棂上。

    声声入耳,却又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雾。

    李景隆没有再逼问,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只是缓缓走回窗前,重新背对着朱允炆,目光投向夜幕笼罩下的栖霞山。

    远山如黛,轮廓模糊。

    唯有几点寒星,在墨色的天际里,闪烁着微弱的光。

    他的嘴角,却悄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心头莫名地松了口气。

    方才朱允炆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震惊与挣扎,做不得半分假。

    李景隆混迹朝堂这么久,看人识人早已成了本能。

    他能笃定,当年的事,朱允炆定然不知情。

    或者说,至少不是全然知晓。

    这个答案,比任何承诺都来得重要。

    “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烛火都燃尽了一截。

    蜡泪凝固在烛台上,凝成了蜿蜒的形状。

    朱允炆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眉宇间还残留着未散的挣扎。

    可那双眸子里,却已然多了几分决绝。

    简单的一个字,掷地有声,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好!”

    李景隆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他大步走回桌前,提起酒壶,将两个空了的酒杯斟得满满当当。

    酒液泛起细密的泡沫,桂花的清甜混着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他举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手腕一扬,便是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发烫。

    可他的眼神,却愈发清明。

    朱允炆也端起酒杯,缓缓站起身。

    他双手捧着杯盏,对着李景隆微微一敬,动作算不上标准,却带着沉甸甸的托付:“九哥儿,此事,务必追查到底!”

    “若是查案途中遇到什么阻碍,或是需要朕出面,你只管开口,朕定然全力支持!”

    话音一顿,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凝重,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李景隆:“但你要记住,一日未曾查清全部真相,一日不得声张!”

    “无论查到什么,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线索,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朕禀报,绝不可外泄分毫!”

    这话,是嘱托,更是警告。

    此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臣,遵旨!”

    李景隆放下酒杯,拱手躬身,声音朗朗,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杆即将出征的长枪,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朱允炆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有信任,有期许。

    却也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提防。

    他不再多言,只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却品不出半分滋味。

    放下酒杯,他转身便向楼下走去。

    脚步迈得又快又稳,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

    那明黄的身影,在昏暗的楼梯间渐行渐远,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绝。

    李景隆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缓缓转身,跟了上去。

    他一路将朱允炆送出文渊阁,又陪着他穿过晚风堂的庭院,一直送到了山门外。

    夜色深沉,山道两旁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光影斑驳。

    朱允炆的鎏金马车早已备好,玄色衣甲的羽林卫肃立两旁,刀光剑影,戒备森严。

    朱允炆没有回头,径直登上马车。

    车帘落下的瞬间,李景隆似乎看到,那明黄的衣角,微微颤抖了一下。

    “驾——”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的声响。

    千余名羽林卫簇拥着马车,沿着山道缓缓向山下走去。

    脚步声整齐划一,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

    李景隆站在山门口,望着那盏渐行渐远的马灯。

    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这口气,仿佛憋了许久。

    吐出来的时候,连带着肩头的压力,都轻了几分。

    “少主。”

    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李景隆回头,只见福生快步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他凑近李景隆,压低了声音禀报:“刚刚山中的暗卫来报,天子此次出行,做的是万全准备。”

    “除了随行的千余名羽林卫,山下还埋伏了一千精兵,隐在密林里,随时待命。”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听了,怕是要心惊胆战。

    可李景隆只是淡淡一笑,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早就猜到了。

    朱允炆今日肯孤身前来这晚风堂,定然是做好了万全的防备。

    怕是从踏入栖霞山的那一刻起,这位帝王的弦,就一直绷得紧紧的。

    生怕他李景隆会在晚风堂内,对他不利。

    可他,从来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去改变大明的格局。

    至少,目前没有。

    一切,都要等他查明孝康皇帝的死因再说。

    真到了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会走到哪一步。

    连他自己,也不确定。

    “少主,”一旁的平安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您今日将这么重要的事,全盘透露给天子,岂不是相当于走漏了消息?”

    “此事牵扯到太后,万一风声传到了仁寿宫,太后有所防备,提前抹去了线索。”

    “那咱们的追查,岂不是举步维艰?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平安皱着眉,满心都是担忧。

    在他看来,这件事,本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少主这般做法,实在是太过冒险。

    “不利?”

    李景隆闻言,却是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负手而立,望着远处沉沉的夜色,眼神里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笃定。

    “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就是要让她知道,让她心慌,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当年的旧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时光荏苒,多少痕迹都被岁月磨平,想要从蛛丝马迹里找出真相,难如登天。

    与其漫无目的地大海捞针,不如主动出击,逼敌人自己现身。

    他今日将此事告诉朱允炆,一来,是为了借帝王的权势,为自己的西安之行铺路,免得中途有人掣肘。

    二来,也是为了断了朱允炆的疑心,免得这位帝王在他查案的时候,暗中派人捣乱,徒增变数。

    三来,他便是算准了,此事定然会传到太后的耳朵里。

    他笃定,吕后在得知朱允炆今夜来过晚风堂,且与他密谈许久之后。

    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只要吕后心虚,只要她想掩盖真相,就一定会有所动作。

    只要她一动,就必然会留下破绽。

    既然查不到线索,那就让敌人,主动把线索送上门来。

    这,才是他真正的算计。

    福生和平安闻言,皆是恍然大悟。

    看向李景隆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

    “好了,都回去歇着吧。”李景隆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静,“明日一早,启程前往西安。”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朝着晚风堂内走去。

    脚步不疾不徐,背影在灯笼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沉稳。

    “少主!”

    平安一听“启程”二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急忙快步追了上去,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期待:“这次去西安,带谁去啊?”

    他搓着手,满心都是跃跃欲试。

    他一直都想像福生那样,跟着少主出去闯荡。

    “福生。”

    李景隆头也没回,声音淡淡传来,径直走进了夜色深处。

    “啊?”

    平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他耷拉着脑袋,一脸的失望,脚步都慢了几分。

    一旁的福生见状,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故意抬手,撞了撞平安的肩膀,眉眼间满是得意之色,那神情,像是在说“还是我厉害吧”。

    平安本就满心郁闷,被他这么一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眼珠子一转,瞥见地上积着的一团残雪,顿时计上心来。

    趁福生不备,他弯腰抓起雪团,猛地塞进了福生的脖领里。

    冰冷的雪团贴着肌肤,激得福生“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惊叫出声:“平安!你找打!”

    “来追我啊!”平安哈哈大笑,转身就跑。

    福生又气又笑,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两个身影在庭院里追逐打闹,清脆的笑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让这肃穆的晚风堂,多了几分烟火气。

    李景隆缓步走着,听着身后的笑闹声,脚步微微一顿。

    他回头望了一眼,看着那两个追逐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那笑意很浅,却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紧接着,他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前路漫漫,此行凶险未知,他得去跟家人道别了。

    这一去西安,山高路远,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而与此同时,朱允炆前往栖霞山的消息,早已传到了仁寿宫中。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

    李景隆便带着福生,辞别了家人,踏上了前往西安的路途。

    马蹄声碎,烟尘滚滚,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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