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岚正在逗小洛丹,听着系统的汇报。
【基本上没什么有价值有营养的话,德仁喇嘛问老张知不知道你的结局,老张说他知道一点。】
温岚一顿,她回头一看,张扶林已经走出来了,正看着她和小洛丹。
小洛丹明显对他有点害怕,但是大概张扶林的外貌实在是太优越了,就算再怎么害怕,人本能都会对长得好看的人多一点信任和在意,何况还是一个世界观和三观还没完全建立好的小孩子。
“你跟上师说了一些什么?”
温岚随口问道,她知道老张肯定不会实话实说。
果然,张扶林摇头不语。
“那我们在这儿再待会儿吧,不想那么快回去,族里很无聊。”
其实吉拉寺也很无聊,温岚这么多年两地来来返返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吉拉寺上百个房间,她很小的时候就自己探索了一遍,无聊的时候就推开一扇门看看,有的时候可能不小心进到有人的房间,会有点尴尬,但人家看她一个小孩子也不会计较。
哎……
张扶林无所谓,但看着她有点落寞的样子,寻思回去和在喇嘛庙没有太大区别,于是点了点头:“你做主。”
温岚想的是,留在吉拉寺,今天兴许张扶林会跟那个留在这儿的张家人碰面,说不定能让系统去听一听他们的谈话,也许能听到有用的东西。
“山脚下有县城,很近,你要不要去看看买点东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谁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到时候又不能出来。”
张扶林去了,他确实是有个要买的东西,还是刚刚和德仁说话的时候突然之间想到的。
上山的路比较难走,但是走过一遍以后就觉得下山挺轻松的,现在已经是上午,但是陆陆续续上山慕名拜访德仁的人不少,张扶林跟他们擦肩而过,用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山脚下。
他先是去确认两头牦牛是不是还在原地完好无损,确认无误以后便朝着墨脱县的方向去。
在西藏,黄金一直都是硬通货,但是用黄金去买一些找不开钱的东西,那就是很自讨苦吃了,不仅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还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虽然张扶林也不怕,不过他并不想多生事儿,早点买完该买的东西回去才是正经事。
墨脱县很热闹,人来人往,五花八门的小摊边上站着许多人,他们挑选着心仪的商品,却又故作矜持地表现出不喜欢,随后便跟老板砍价。
张扶林走走停停,他每个摊子都逗留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摊子面前停下来,伸手挑了几样东西。
摊子上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扎着两根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揣着手,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长得过分好看的男人。
不等张扶林说话,那小女孩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大喊:“阿爸~有客人给钱!”
话音刚落,一片阴影就将他笼罩。
张扶林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接近两米的壮汉站在身后,抱着双手看着自己。
“这些,多少钱?”
壮汉扫了一眼,道:“七个币。”
黄金是硬通货,银子的价值只在这之下,藏币是铜银融合在一起铸的,用于日常使用,当然外面的钱币有的时候也能用(毕竟可以重新熔)。
张扶林拿了一个线穿本,一袋奶酪和一袋焦糖,以及一对绿松石耳坠。
在来西藏之前,为了方便活动,张扶林带了不少碎银,这些银子和盘缠是分开算的,因此他现在身上还有不少富余,又因为来得实在不凑巧,根本没时间去换本地的货币。
张扶林想了想,拿出一块与一截指节大小的碎银子出来:“我没有藏币,够不够?”
壮汉看了看,有些意动,但是打量了一下张扶林,道:“你是雪山外面来的?”
见他不回答,壮汉从他手中拿走了那块碎银:“你再挑一点东西走吧,或者我给你找币。”
张扶林道:“找钱吧。”
“行,以后常来啊。”
壮汉习惯性说了一句话,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数出几枚藏币递给张扶林,还送了一个小盒子用来装首饰。
张扶林将东西放进自己的衣服里,正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看到人群中有个眼熟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微微皱眉,朝人群里走了几步,本地的汉子很多个子比较高大,冬天穿得又很多,就显得身材格外壮实,在人群里能把一个东北男人遮得严严实实的。
张扶林绕了几个人过去,便看到了跟他一起来到墨脱并且留在这个镇子上张瑞海,此刻正陪着一个藏族女孩站在一个摊子面前。
那女孩看着比白玛稍微大一些,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蓝色的藏袍,头发散在身后,张瑞海的一只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两个人举止亲密,明显有问题。
张扶林虽然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活得久了自然什么都见过,他一眼就看出两个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张家为保证血脉纯净,从不与外族通婚,不管是本家的直系还是外家的旁系都不行,也是为了防止长生的血脉流落在外被发现,给张家引来麻烦。
张扶林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他没有走过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等几个月之后再看。
如果张瑞海真的这么做了,那他也只能先斩后奏,清理门户。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提醒一下张瑞云吧。
回到吉拉寺后,张扶林看着空旷的大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去哪儿找白玛,他思考了一会儿,拦下一个大喇嘛。
还是先问张瑞云住在哪里比较重要一些。
大喇嘛给他带到庙里一个比较偏僻的院子中,刚一进去便看到张瑞云正坐在枯树下的石凳子上,见到张扶林,他显然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张瑞云下意识站起来邀请对方坐下。
张扶林坐下以后不说话,仔细地打量着张瑞云,对方脸上没有丝毫心虚之类的情绪,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做了什么。
也是,虽然吉拉寺跟墨脱县距离很近,但是来回一趟其实花费的时间也挺多的,而且很麻烦,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张瑞云见张扶林一直盯着他不说话,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道:“你弟弟做了一些事情,让我怀疑他有背叛张家的嫌疑。”
张扶林的话说得属实是严重了一些,张瑞云的脸瞬间就白了,他很快冷静下来,又听到张扶林说:“我刚才看见他跟一个外族女子过于亲密,你知道的分寸。”
张瑞云愣住了,随即在心里狂骂。
好家伙,我是有点着急你结婚的事情,但也没让你找外族女子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搞出个侄子来啊!
张瑞云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他们……”
张扶林迎着他的眼神,很直白地说:“过几个月,如果那女子肚子有动静,你应当知道张瑞海的下场。”
按照族规,凡擅自与外族通奸者,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若在外执行任务的期间发生,同行者可直接处置,先斩后奏;
若有包庇者,斩断发丘指;
若留下混合外族血脉的子嗣,一并处死。
张瑞云的脸色就没好过,他显然是想到了这几条族规,反正都没有好下场。
那是他亲弟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断送前途,否则不仅弟弟要死,他们这两个没有及时解决问题的同行者也有可能会被本家判断为“包庇”,然后直接被清算。
张扶林没有把人逼得太死:“也许没有做到那一步,你找个时间下山去问清楚,及时把人拉回来。”
张瑞云一头冷汗:“我知道了,多谢……多谢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