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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魂启惊变・阴间契约初现篇 第25章:伪阴兵战·吊死鬼狂

    焚化炉的镜子炸了。

    碎片没落地,悬在半空,每一块都映出百具棺材漂浮的画面。我盯着那些影子,知道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另一个我走进深渊门,时间差了几秒。现在没空想这些。

    七寿衣老者站在高台中央,七层寿衣不动,枯手抓着铁链。他开口了:“祭品已齐。”

    第一具伪阴兵破棺而出。

    它从靠墙的黑棺里直挺挺坐起,眼眶插着冥河锁碎片,铜丝缝合胸腔。头一歪,锁片共振,发出刺耳声响。我立刻吹响唢呐短音试探,声波撞上它身体,直接被吸进去。

    锁片又响了一次。

    它们认得我的气息。是冲着“万鬼约”来的。

    我后退半步,背靠焚化炉壁。替死符贴着胸口,还有一次复活机会,不能乱用。老鬼已经退场,现在只能靠自己。

    就在这时,吊死鬼动了。

    她原本站在我身后三步,长发垂地,手指无意识缠绕发丝。看到伪阴兵那一刻,她声音变了:“这不是死人……是把活魂撕碎了塞进去。”

    她说完,双瞳泛白,脖子扭曲一声轻响。下一秒,发丝如鞭甩出,抽穿第一具伪阴兵头颅。脑壳裂开,绿色酸液喷溅,她不躲不闪,发尾一卷,将液体弹开。

    第二具刚站稳,她的舌头猛地伸出,分叉成两股,缠住对方脖颈,用力一绞。脊椎断裂声清脆响起,尸体飞出去十米远,撞塌两具空棺。

    第三具试图扑来,被她发丝缠腰,拖行五米后甩向墙壁。撞击瞬间,它自爆。酸雾弥漫,溅中我左臂冲锋衣。

    布料开始冒烟。

    我扯下外层,露出内衬夹层。腐蚀停后,破损处显出一个清晰图案——五角星,边角带爪形纹路。御兽协会徽记。

    他们敢用我的衣服做标记?

    我没说话,咬开一粒薄荷糖嚼碎。凉意冲上脑门,心跳稳下来。

    剩余伪阴兵全部出棺。

    总共二十具,围成半圆逼近。它们动作迟缓,但步伐一致,眼眶锁片同步闪烁。我知道它们在等信号,随时可能集体喷酸。

    吊死鬼落地,发丝收回,但状态不对。她呼吸急促,手指不停编织绳结,嘴里低声念着:“老师不该这样……不该这样死去两次……”

    她撑不住了。刚才三杀耗太大,发丝边缘已被酸液腐蚀,变脆发黄。

    我抬起唢呐。

    《狂魂调》是禁曲。老鬼说过,能激发鬼宠深层怨力,但会加重执念反噬。现在顾不上这些。

    我深吸一口气,吹响第一个音。

    音波螺旋扩散,直入吊死鬼识海。她浑身剧震,长发根根立起,脖颈青筋暴突。舌头从中间分裂,再分,最后变成四股,像毒蛇般在空中舞动。

    她抬头,眼神变了。不再是温婉女教师,而是带着民国学堂的肃杀气。

    伪阴兵发动攻击。

    它们张嘴,喷出绿色酸液。吊死鬼速度暴涨,穿梭其间,四舌齐出。一舌贯穿胸腔,将敌人串起甩向墙壁;另一舌勾住地面残骸,借力腾空,避开正面喷射。

    她不再防守。

    第四具刚转身,她已贴近,四舌同时刺入其背心,穿透心脏位置,将其钉死在墙上。第五具举臂格挡,她发丝缠住手臂一扯,整条胳膊断裂,酸液反喷自身,当场融化半边脸。

    第六具想逃。

    她跃起,发丝如网罩下,四舌贯穿其四肢,悬吊半空。最后一扭,全身骨骼尽碎,坠地时只剩一团烂肉。

    第七、第八具试图联手夹击。

    她落地翻滚,避过酸液,发丝扫地而起,卷住其中一具脚踝,甩向另一具。两者相撞瞬间,她四舌齐出,同时贯穿两颗头颅,拖行五米后狠狠砸向地面。骨头碎裂声接连响起。

    第九具最狡猾,躲在棺后偷袭。

    她头也不回,一根发丝突然倒卷,精准缠住其喉咙,拖出藏身处。四舌贯穿胸腹,像穿糖葫芦一样提起来,甩向焚化炉铁门。尸体撞上门板,留下一个深坑,缓缓滑落。

    最后三具站在一起,形成三角阵型。

    她停下脚步,四舌垂地,发丝微微颤动。我知道她快到极限了。

    三具伪阴兵同时喷酸。

    她没有闪避。

    发丝在面前织成密网,挡住大部分液体。少量溅中手臂,皮肤立刻发黑。但她不管这些,猛然前冲。

    第一具来不及反应,被她四舌贯穿咽喉,钉死在地。第二具转身要逃,她发丝缠腰,拖行十米后甩向天花板。撞击瞬间自爆,碎片洒落如雨。

    第三具孤身一人,站在高台边缘。

    她一步步走近,四舌在空中摆动。那伪阴兵后退半步,脚跟踩空,跌下高台。她跃起,发丝卷住其腰,四舌同时刺入胸腔,将其钉在地上。

    战斗结束。

    二十具伪阴兵全灭。尸体残骸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焦臭与铁锈味。我走过去,蹲在一具未完全损毁的尸体旁,掀开衣领。

    颈后有烙印,编号YH-07。

    这是御兽协会淘汰实验体的标记方式。他们拿失败者炼伪阴兵,用冥河锁碎片控制,制造可引爆的活体武器。

    我伸手拔出它眼眶中的锁片。半截断刃,入手冰凉,却带着微弱脉动,像是还在吸收什么能量。我收进怀里。

    吊死鬼缓缓落地,站在我侧后方三步处。发丝垂地,轻微抽搐。她喃喃道:“老师……不该这样死去两次。”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她在回忆什么。民国时期,军阀强征学堂,她以死抗议。如今看到自己的同类被撕碎重铸,执念受到冲击。

    但她没崩溃。还能战。

    我握紧唢呐,看向高台。

    七寿衣老者还在那里,七层寿衣无风自动。他没阻止这场战斗,也没出手相助。只是静静看着,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阵图光芒增强,地面裂缝扩大到一指宽。风刃频率加快,割得瓷砖不断崩裂。祭坛仍在运行,两点十七分已过,火葬场祭坛必须启动。

    我不能离开。

    吊死鬼站在我身后,发丝低垂,但随时能动。我嚼着最后一粒薄荷糖,舌尖抵住簧片,防止手抖。

    七寿衣老者终于开口:“你杀了他们。”

    我说:“他们不是人。”

    “可他们曾是亡魂。”他说,“被强行改造,失去轮回资格。”

    “那是谁干的?”我问。

    他不答,只说:“你身边那只吊死鬼,也快撑不住了。”

    我看向她。她发丝末端仍在轻微颤动,脸色苍白。《狂魂调》的副作用开始显现。执念回溯加剧,精神不稳定。

    但她站得很直。

    我说:“她比你们讲武德。”

    七寿衣老者笑了。笑声很轻,像风吹纸灰。

    “你知道伪阴兵为什么用冥河锁碎片?”他问。

    我摇头。

    “因为真锁找不到主人。”他说,“而你身上,有七把钥匙的气息。”

    我愣住。

    他抬起枯手,指向我左耳。青铜骷髅耳钉正在发烫。

    我抬手摸去,指尖刚触到金属——

    耳钉突然脱落,掉在地上,滚了半圈,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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