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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县令召见:福兮祸所伏

    十两银子揣在怀里,像揣了块烧红的炭,烫得林逸一宿没睡踏实。天蒙蒙亮,他就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镇东头李掌柜的铺子。

    铺子刚开门,伙计还在卸门板。李掌柜坐在柜台后头,一手拨着算盘,一手端着茶碗,看见林逸进来,眼皮都没抬。

    “李掌柜。”林逸走到柜台前。

    “哟,林书生。”李掌柜放下茶碗,皮笑肉不笑,“怎么,三天期限到了?钱凑齐了?”

    林逸从怀里掏出那锭五两的银子,“当”一声放在柜台上:“一两二钱,连本带利。多的,算我赔不是。”

    李掌柜眼睛盯着那锭银子,瞳孔缩了缩。他拿起银子掂了掂,又对着光看了看成色,脸色渐渐变了:“林书生……这是哪儿来的?”

    “挣的。”林逸语气平淡。

    “挣的?”李掌柜不信,“你一个穷书生,三天挣五两银子?”

    “县衙赏的。”林逸说,“帮夫人找了猫。”

    李掌柜愣住了。昨儿县衙悬赏找猫的事,全镇都知道。但谁也没想到,真让这穷书生找到了,还拿了赏钱。

    他脸色变幻,最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林书生……果然是有本事的人。那什么,之前那借据……”

    “借据我带来了。”林逸从袖中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您看看,是不是这张?”

    李掌柜接过,扫了一眼,正是那张写着“借银三两”的借据。他干笑两声:“是、是这张。”

    林逸伸手:“那劳烦掌柜,把账销了。”

    李掌柜犹豫了一下。他原本打算逼林逸签卖身契,现在计划落空,心里不甘。但白纸黑字,众目睽睽——伙计还在旁边看着呢。

    他咬咬牙,拿起笔在账本上划了一道,又把借据递给林逸:“销了。林书生,往后要是缺钱……”

    “不缺。”林逸接过借据,看都没看,三两下撕成碎片,撒在柜台上,“往后咱两清了。”

    说完,转身就走。

    李掌柜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柜台上的碎纸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走出铺子,林逸长长吐了口气。压在心头几天的石头,终于搬开了。他摸了摸怀里剩下的五两银子,盘算着:买点米面,添件冬衣,再把屋顶修修……

    正想着,街那头传来马蹄声。

    两个衙役骑着马过来,看见林逸,勒住缰绳:“林先生?正好,大人请您去县衙一趟。”

    林逸心里“咯噔”一下。昨天才去过,今天又请?

    “什么事?”他问。

    “不知道。”衙役说,“大人吩咐,请您过去说话。”

    林逸没办法,只好跟着走。路上,他试着套话:“是猫又丢了?”

    衙役摇头:“猫好着呢,夫人抱着不离手。”

    “那是……”

    “真不知道。”衙役看他一眼,“林先生,您也别问。到了就知道了。”

    这话更让人不安。

    到了县衙,这回走的不是侧门,是正门。穿过仪门,绕过照壁,直接到了二堂。县令坐在堂上,穿着常服,手里翻着一卷文书。旁边站着个山羊胡子师爷,眼睛细长,正低声说着什么。

    “大人,林逸带到。”衙役禀报。

    县令放下文书,抬眼看向林逸。

    林逸躬身:“草民林逸,见过大人。”

    “嗯。”县令应了一声,没让他起身,就那么看着。堂上安静得能听见师爷捋胡子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县令才开口:“林逸,你昨日找猫,用的是何法?”

    林逸心里快速盘算:“回大人,就是观察、推理。猫怕冷,喜暖,又被鱼干吸引……”

    “本官问的不是这个。”县令打断他,“本官问你,你这一套‘观察推理’,是从哪儿学来的?”

    林逸后背冒汗。他总不能说“前世学的大数据分析和心理学”吧?

    “回大人,”他硬着头皮编,“家父生前好读书,家中有些杂书,草民自幼翻看,略懂一二。加上平日留心观察……”

    “杂书?”县令眯起眼,“什么杂书能教人看穿张半仙请托儿做局?能教人从胭脂粉、鞋底土判断一个人说没说谎?”

    林逸哑口无言。

    县令站起来,踱步到堂中:“林逸,你可知本官为何找你?”

    “草民不知。”

    “你昨日找猫,看似简单,实则处处透着机巧。”县令停下脚步,看着他,“寻常人寻猫,或喊或找,你却先问习性,再循线索,思路清晰,步步为营。这不像个书生,倒像个……”

    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白。

    师爷在旁边接话,声音尖细:“大人,此子聪慧太过,恐非善类。短短几日,从一穷书生到名声大噪,又得十两赏银……这背后,怕是有蹊跷。”

    林逸心里骂娘。合着聪明也是罪?

    他深吸一口气:“大人,草民只是想混口饭吃。之前欠债被逼,不得已才想些法子……”

    “混口饭吃?”县令笑了,笑里带着冷意,“你可知,你这种‘混饭吃’的法子,已经搅得镇上人心浮动。张半仙三十年招牌让你砸了,街坊邻里有事不找官府,先找你算命。长此以往,成何体统?”

    林逸低下头,没说话。他知道,这是要敲打他了。

    县令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不过,你确实有些本事。本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放下茶碗,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样吧。本官给你个机会。县衙有桩旧案,三年未破。你若能在三日内查明真相,本官便承认你的本事,许你在镇上安生经营。若查不出……”

    他顿了顿:“这镇子,你就别待了。”

    林逸猛地抬头。

    三日?旧案?他一个穿越来的程序员,连古代律法都不熟,查什么案?

    “大人,”他试图挣扎,“草民只会看看痕迹、算算概率,查案是衙门的差事……”

    “你昨日不也‘查案’找到了猫?”县令摆摆手,“就这么定了。陈师爷,把卷宗给他。”

    师爷从案头拿起一卷泛黄的册子,递到林逸面前。

    林逸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册子封皮上写着“粮仓失火案”,日期是三年前。

    “卷宗你拿回去看。”县令说,“三日后,来衙门回话。记住,只你一人查,不得惊动旁人。”

    说完,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逸抱着卷宗,浑浑噩噩走出县衙。阳光刺眼,他站在台阶下,回头看了一眼。

    朱红大门缓缓关上,“砰”的一声,像砸在他心上。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卷宗,又看看街上熙攘的人群,突然有种荒诞感。

    “我就想混口饭吃,”他喃喃自语,“怎么突然就变成刑侦剧了?”

    还限定三日通关。通不过就删号重练——不对,是驱逐出境。

    他抱着卷宗往回走。路上遇见几个熟识的街坊,打招呼时都笑呵呵的:“林先生,又去衙门了?县太爷赏识你啊!”

    林逸挤出一个笑,没说话。

    赏识?怕是忌惮吧。

    回到破屋,关上门,他把卷宗放在桌上。五两银子还在怀里揣着,但现在看来,这钱拿得烫手。

    他坐下,定了定神,翻开卷宗。

    第一页是案发记录:三年前,七月初九,子时,镇西官粮仓失火。看守老李头(李大山)葬身火海。现场勘验,认定为灶火未熄引发火灾,系意外。

    后面附了几份证词:当晚巡逻的更夫、附近住户、粮仓管事王大富……

    还有一张简陋的现场草图:粮仓平面图,标注了起火位置——在粮仓东北角,老李头值守的小屋附近。

    林逸一页页翻看。系统界面自动开启,扫描着卷宗内容,进行分析:

    【案件编号:癸未-七九】

    【定性:意外失火】

    【疑点扫描:】

    · 起火时间:子时(深夜),老李头通常此时间歇,灶火应已熄灭

    · 起火点:卷宗记载为“一处”,但现场草图标注三处烧痕,位置呈三角分布

    · 伤亡情况:老李头尸体位于小屋门口,呈向外爬行姿态,但门闩完好(自内上闩)

    · 证人证词:更夫证词与粮仓管事证词在时间节点上有0.5时辰矛盾

    【初步评估:意外概率低于30%】

    林逸眉头皱紧。

    三处起火点?三角分布?这听起来像是……有人故意纵火,为了确保烧毁某个区域?

    老李头死在门口,门却从里面闩着?那他怎么出去的?或者,他根本没想出去?

    还有证词矛盾……

    他继续往后翻。卷宗最后几页是结案陈词,盖着县令大印。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死者之子李小山屡次喊冤,经查无据,不予受理。”

    李小山。

    林逸记下这个名字。

    他合上卷宗,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三天。要查一桩三年前的旧案,没有现代技术手段,没有帮手,甚至不能公开调查——县令说了“不得惊动旁人”。

    这难度,比前世debug还难。至少debug有日志可查。

    窗外天色渐暗。

    林逸起身,点了油灯——灯油还是昨儿赵寡妇送的。昏黄的光照亮破屋,也照亮桌上那卷泛黄的册子。

    他盯着卷宗,脑子里飞速运转。

    查,得查。不查,就得滚蛋。刚还清债,刚有点起色,不能就这么算了。

    “行吧。”他对着空气说,“古代版《名侦探柯南》,我演了。”

    就是不知道,这古代的“黑衣人”是谁。

    他重新翻开卷宗,从第一页开始,一字一句仔细看。

    油灯噼啪响了一声,灯花炸开。

    夜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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