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根本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那些污人眼睛的男女图鉴。
这时,萧侯爷语气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若管教不好萧呈礼,本侯就送他去寒山寺,许得受一受苦,他才会改邪归正。”
闻言,萧夫人脸色难看至极。
寒山寺是什么地方,她可太清楚了。萧呈礼若是去了那,可要吃大苦头的。
若是他真能埋头苦读,考上了功名也就罢了,这侯府还是他的。
可万一,他若是被寒山寺摧残得毫无志气,那就会彻底被侯爷所弃,这辈子都回不了侯府。
“侯爷放心,我自然能管好礼儿。”
此话一出,就代表着萧夫人要下狠心。之前还顾忌着不想跟儿子翻脸,但这下不翻脸也不成了。
谢晚凝在一旁站着,萧侯爷也说了她两句。
她是正室,就要拿出正室的风范。
言下之意,谢晚柔是个祸害,萧家要处置她,谢家那边需她去开口。
谢晚凝自然不会阻拦,谢晚柔在萧家失了宠,云姨娘便指望不上她,谢父也只能指望自己。
既然指望自己,那很多事就好办多了。
原本她想着让柳姨娘对付谢晚柔,没想到萧呈礼这事一出,直接断了谢晚柔的退路,倒是省了她不少的事。
她表面上在听训,一脸为萧呈礼担心的神情,其实心里却在想,这到底是谁做的好事?
这要账的竟然要到了萧侯爷面前,要说这背后无人唆使,还真是可疑。
不过唯有一点麻烦,这萧呈礼住在书房,离正屋不远,她不能再和前两次一样偷摸的去萧呈砚的院子。
也只两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怀上?
她费了这么大劲儿,总不能功亏一篑。
谢晚凝在心里想着自己的盘算,萧侯爷的话只听了一个七七八八,并不在意。
但就在萧侯爷准备离开时,却又着重地朝着萧夫人说道,“阿砚不日便要应征,你做主母的得准备些东西,别让他离家寒心。”
萧夫人脸色极为不好,但还是咬牙应下了。
萧夫人目送萧侯爷离去,眼里的怒火几乎都要喷出来了,但此时也顾不上发散,而是连忙去扶萧呈礼,让人找大夫给他看伤。
萧侯爷说了萧呈礼得住书房,萧夫人也不敢为违逆,只能让人在榻上垫了厚厚的褥子让他趴着。
萧侯爷下手狠,看着萧呈礼后背深浅不一的伤口,萧夫人心疼得要命,可一看到那要还的账,又有怒气,恨不能动手打萧呈礼两下。
谢晚凝见萧夫人狠不下心打,这才开口求情,给她一个台阶下,“婆母息怒,夫君想来也是有苦衷的,您别生气了。”
“什么苦衷会比读书的事更大?”
谢晚凝一开口,萧夫人像是找到了发散的地儿一样,拍着桌子吼道,“什么苦衷能让他在外头花销那么多银子?还让人告到侯爷那去,丢尽了萧家的脸?”
谢晚凝没顺着她的话说,低着头满是怨气帮萧呈礼说话,“那要账的也是,萧家在京城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真要银子为什么不上门来,独独去找了公公?”
“公公是做官的人,在外面行走最是要脸,这不是故意让公公对夫君生气吗?”
话落,萧夫人怔愣了一下,脸色也一下僵住。
谢晚凝见她不说话,故作担心地问,“婆母,您怎么了?”
“无事,你好好的照顾礼儿。”
萧夫人脸色微变,叫上李嬷嬷疾步回房。
谢晚凝缓步往门口走了几步,看着萧夫人真的离开了院子,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萧夫人方才听了她的话,必然会顺着她的话想下去,萧呈礼借钱不是大事,可捅到公公那去便是故意为之。
若是有人想害萧呈礼,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月姨娘。
月姨娘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萧呈礼的事,萧夫人不会忍她的。
前世,她被谢晚柔和萧呈礼联手栽赃与人通奸时,她可也是说了不少火上浇油的话。
月姨娘从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所以重来一世,她也没有打算放过,只是没想到月姨娘的报应来得这么快。
快到自己只是顺水推舟就能看热闹,根本不用费多大的力气。
……
另一边,萧夫人急速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只沉静了片刻,便让李嬷嬷出去了。
很快,李嬷嬷便到了萧呈砚的院子。
此时,萧呈砚在书房。
李嬷嬷被带去,恭敬地福了福身,笑着说道,“二少爷,夫人请您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闻言,萧呈砚抬眸看了她一眼,“要事?”
李嬷嬷点头,“夫人说您去了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萧呈砚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他自然知道萧夫人找他什么事。
没想到萧夫人反应的还挺快,他还以为,自己要等到明天去了。
祁嬷嬷被打,李嬷嬷算是萧夫人身边最重要的人了,她亲自来通传,萧呈砚也没推辞,起身便去了。
到了萧夫人院里,李嬷嬷屏退其他下人,还主动在门外守着。
“你父亲说你没几日就要应征,可还缺什么东西?若有便告诉我一声,我吩咐人去采办。”
萧夫人还客气上了,萧呈砚听出她并非真心,语气讥讽道,“夫人请我来商量要事,就是为这?”
他眼中夹杂着一抹不屑,这让萧夫人心里很不舒服。
说起来,萧呈砚也是在她眼下长大的,但萧侯爷从来不让她过问萧呈砚院子里的事,相比月姨娘生的儿子,萧呈砚反而更受宠一些。
可萧呈砚的小娘生前也不见得被萧侯爷多喜欢,反而是她死后,萧呈砚却入了他的眼。
萧侯爷亲自为萧呈砚选了路,虽然也一样读书,可却让他从军尚武。而萧呈礼吃不了从军的苦,便让他好好读书,走科举之路。
之前萧夫人也因萧侯爷对萧呈砚太过关注而心生不满,但萧侯爷在学业上对萧呈礼也是一样的上心,她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
再看萧呈砚不满,只是因为萧呈砚有出息,而她的儿子却不成器。
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之前你派人传话,我认真思考了一下,也觉得是时候了。”
闻言,萧呈砚神色淡然地看她,“夫人说的,什么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