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意将又忍不住凑过来,脑袋都快贴到她面前的人按着脸推开。
“刚刚还说只是要个入场的机会,现在就已经跳到选择你还是别人的问题了,你贪不贪心?”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他。
凌绝委委屈屈地抱着柴站到一边,“反正我能做的比他们更好。”
他们有他了解秦疏意吗,他们知道怎么让秦疏意更开心吗?
他知道自己之前态度不正犯了错,可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
秦疏意就算不爱他,起码也占了个喜欢。
无论是见色起意喜欢他的外貌身材,还是贪图新鲜刺激。
对于感情吝啬的秦疏意,这就已经超出起跑线了。
秦疏意是最会善待自己,不回避享乐的人,不会有人比他伺候得更好,也没有人能更让她在凌绝面前一样做自己。
他歪缠的道理一大堆,秦疏意都不稀得理他。
将木柴从他手里拿过来,又调转了下方向,用另一端抵住他胸口,“不准跟过来。”
她和池屿约的爬山,凌绝突然冒出来算什么。
虽然江听渔没有影响到她,但是将心比心,她也不会让前男友去挑衅池屿。
和池屿接触,固然有试验的心态,但两人也是抱着好好相处,看能不能培养感情的目标去的,成或不成,都在于他们自己,插入另一个人就变了味道。
凌绝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然后来也不能那么乖觉地退守一旁。
他抓住那些木柴,低声道:“我不过去,就送你一段路。”
“没必要,这里很近。”
但绝爷又开始拿出自己装聋作哑的好戏,埋头就是捡捡捡,往前冲。
走到靠近营地边缘,看见火光和人影的位置,凌绝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跟在后面,踩住他影子的秦疏意。
“到了。”
漫天星光下,映照出他含着不舍和眷恋的深邃目光。
他很久没见到她了,很想好好抱抱她,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当初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没有珍惜,现在就只能放手,亲自送她靠近别人。
凌绝没有把柴还给她,而是指了指她的头发,“有东西。”
秦疏意抬手去摸,什么都没找到。
他似乎看不下去了,伸手碰了下她头顶,没等她看清就将什么丢出去。
又借机轻弹了下她额头,含着笑,“秦疏意,别对别人太好了,把你凶我的劲拿出来,明明是你受了委屈,凭什么忍他们?”
不是每个人都有感恩之心的,人善被人欺,当时他不就是这样靠着一场游戏就赖上了她。
明明知道她也很聪明的,知道她不是圣母心的烂好人,但他就跟有分离焦虑一样,她不在他面前,他就会担心她在外面被欺负。
秦疏意抿了抿唇,“知道了。”她也没再刺他。
凌绝弯腰将绑好的木柴放到地面,“不要自己搬,扎手,你喊一声,让那个医生过来帮你。”
说完又看了看她胸前眼熟的口哨,“你爸做的这个口哨不要离身,虽然你们人多,但保不齐会有心思不好的人或者一些毒蛇虫蚁,有什么就吹响它,我在附近听到会过来的。”
他们在这边太久,很容易就会被看到,凌绝没再停留。
“照顾好自己。”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往来时的方向大跨步走入了夜色中。
秦疏意站在背对他的位置,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站了几秒,弯下了腰。
她习惯靠自己。
……
不过那堆柴最后还是池屿搬回去的。
池屿搭完帐篷就发现江听渔和秦疏意一起出去了。
正准备去找人的时候,就见到江听渔独自回来,他心中一跳,想要去找秦疏意,却被江听渔拦住了。
秦疏意说自己有点事要解决,还特意让她先走,她以为是她的私密事,池屿一个男人过去多少不方便。
不过她跟池屿一样也一直关注着她们回来的方向。
是江听渔先看到秦疏意的。
池屿被提醒,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动作很快地向前去迎她。
秦疏意才抱起的柴瞬间就转了手。
“抱歉,我应该跟你一起去的。”
秦疏意摇了摇头,“没事,你不是在搭帐篷吗?”
“帐篷好了没有?”她转移话题。
池屿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好了。”
说完顿了顿,“抱歉,我好像没有处理好我的事情,不会有下次了。”
他不知道会遇到江听渔,明明大家都没有故意做什么,也没有有意去伤害别人,但三个人的关系却像被打了结的红线团,粘稠又纠结。
池屿知道秦疏意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现在是他单方面地在追求她,两人好不容易靠近一点,他不想退回原地。
可是江听渔的情况,他也没办法迁怒于她。
池屿心中郁涩。
“今天我好像一直听到这句话。”秦疏意看着他笑了笑,“既然出来玩,我们就不要想那么多,专心体验?”
池屿沉默地点了点头。
篝火已经点燃了,大家围成一圈在聊天。
见秦疏意回来,纷纷给她递水递吃的。
可可本来想挨着秦疏意坐的,却被江听渔拉住,带到了离秦疏意和池屿最远的地方,正好被火堆隔住。
既然决定放手,那就不要再碍眼了。
随着融入大家欢乐的氛围,秦疏意和池屿之间也脱离了某一瞬间尴尬的氛围,重新恢复了轻松。
几轮游戏下来,秦疏意输了一把。
大家催着她做惩罚,要么表演,要么选择一个人对视一分钟。
见池屿想要站出来替她受罚,大家纷纷起哄,不准代劳。
池屿怕她尴尬,却见秦疏意大大方方站起身,“既然这样,我就唱首歌吧。”
她回避了另一个选择。
秦疏意借了一位医生特意背上山的吉他,坐在了人群中心的矮凳上,篝火映照着她清冷绝丽的脸庞,头顶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她嗓音动听,配着手中吉他的弦乐,轻轻哼唱起一首《词不达意》。
“我们就像隔着一层玻璃
看得见却触不及
虽然我离你几毫米
……
我无法传达我自己
从何说起
要如何翻译我爱你
……
我也想 能与你搭起桥梁 建立默契
却词不达意”
众人托腮沉醉的时刻,池屿抬起头,盯着场上边弹边唱的人,心中莫名升起某种触不可及的惆怅。
而离营地不远的视线盲区,有个高大的身影背靠大树,听着悠扬的歌声,幽邃的目光仰望着头顶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