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拉——
刻着符印的军用砍刀斩开异形的身躯,接着他直接一个甩手将其朝鬼婴投射而去,但砍刀却在即将命中它时被一股无形的力拉扯住,接着寸寸断裂。
“去你大爷。”
安然一脚踹开了一只扑向自己的异形,举枪瞄准那只鬼婴,数枚反灵子弹射出,却纷纷被鬼婴那无形的操控力挡下,他立刻转身,朝着已经死去的队长冲去,目标是他手中的青铜断剑。
但在即将到达的时候,一只从天而降的异形刺穿了他的胸腔。
“再来!”
这一次他抢在鬼婴出现之前,在老者的尸体燃烧起来的时候,直接将剩余的裂解手雷都丢了出去,看着亮银色的火花在祭台上炸裂开来。
但是从那火花中一头五米多高的巨婴咆哮着站了起来,一挥手,现场队友的身体一个个爆裂开来。
“操,还有二阶段!”
第五次,他在队长即将被杀死前击杀了异形救下了他。
“我掩护!你去对付祭台上那个鬼东西!”在枪火的轰鸣中他吼道。
“给我三分钟!”队长喊道。
“没问题!”
队长拔出了青铜断剑,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割,顿时他的那只手臂开始萎缩,在衣服下如同干尸一般,但也就在这时,青铜断剑中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声,一头青色的狮首人面的虚影于上方凝聚。
但下一刻队长的脚下一只异形破土而出,一口就吞掉了他的下半身,召唤被迫打断。
“操!”
第十次,在安然的一路掩护下,青色狮兽终于成功出现,高大的青色身躯带着磅礴的威能,拔出了一柄宽刃的巨大青铜剑,朝着鬼婴一剑刺下,将其斩杀。
但在最后时刻,鬼婴却狞笑着,同时引爆了所有的鬼胎,现场人质无一人幸存...
...
从一次次的重复中获取战场情报,安然感觉自己在玩一个超拟真的游戏,不断的读档重来,只为找到最佳的攻略路线,而在这个过程中,对于周围的残忍血腥一幕他却开始感到麻木。
不知道第多少次后。
安然拖动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步步朝着巨大化的鬼婴走去,狮兽的青铜剑此时插在它的脖子上,将它固定住却没有直接了结性命,巨婴被裂解手雷炸的残缺不齐的身体动弹不得,被压制着无法操控其余的鬼胎。
安然来到了巨婴的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脑壳上,吐出了嘴里叼着的最后一枚反灵子弹,装填在枪械中,举起,对准了脚下头颅的额心。
“真不想再看到你这恶心玩意了...”他低低说道,扣动扳机,喷涌而出的水银包裹住了鬼婴的头颅,这一次传来的,是真正绝望的啼哭声。
...
安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已经灰暗的天空,额角流淌下一滴汗水。
“你成功了,成绩不错,”洛缪说道,“我记得,信标局最好的成绩,也只是以阵亡9人,损失掉30名人质的代价结束,而你...”
“阵亡12人,损失人质25名,你救下了更多的人。”
“我没救到任何人,你都说了,那是模拟战场,死的人早就死了。”安然闷闷说道。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算是杀了它,听到了它痛苦的悲鸣,心中仍然是有一股气憋着,想要发泄却发泄不出来的感觉。
这并不好受。
他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世界真实的暗面,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这些画面仍然在世界的各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上演。
真是操了蛋的...
洛缪默默的注视着他,接着上前,在他面前蹲下。
“伸手。”
安然微微愣住,张着嘴:“你...在把我当狗逗?”
“我让你伸手,给你东西。”洛缪无语说道。
“哦。”安然伸出手。
洛缪将一块金色的许愿币放在他的掌心。
“呃...你上次不是说不会再给我了吗?”安然捏着许愿币问道。
上次在他做出“不轨”之事后,洛缪就放话再也不会给他这个淫邪之徒一枚许愿币,
然后今天就反悔了。
“基本的勉励而已,另外也是看在你如此努力的份上,再破例一次,这枚的所承载的愿灵更多,你可以许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洛缪起身说道,
“但是——”
她瞪着安然:“再敢许那种愿望,下辈子都别想再有了。”
“那当然。”
呵呵,就算许愿也不会要你现在身上穿的啊,衣柜里那么多不是吗?
唉,真下头。
“话说,洛缪。”安然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手腕上的派生一号开口道:
“这个东西,是根据当时的情况重新创建的场景,还是说将当事人的记忆提取出来,然后让别人亲身经历?”
“两者都有,派生一号内模拟的战场都是一直以来的经典案例,也有着专门的记忆提取技术,能够完美还原当时会发生的各类情况,再由技术人员补充一些细节。”洛缪说道。
“记忆...那如果说,嗯...能不能提取我自己的记忆,让我经历曾经发生过的某一个场景?”他问道。
“这得看你想要再现哪一段回忆。”
“什么意思?”
“因为目前信标局的记忆技术是靶向的,也只有和影响到超凡相关的内容,比如说,我们可以删除你遭遇蚀魂体入侵的记忆,但是却无法删改你今早下楼梯摔了一跤的记忆。”洛缪说道。
“哦,那就算了”安然说道。
童年时的两小儿无猜能有个锤子超凡。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想要解决的吗?”洛缪似乎看出他的想法。
“没事,就是小时候有个玩的挺好的朋友,现在找不到她人了,也不记得她的名字和住处,就想着能不能回到过去和她再见见面,找到她现在的线索。”安然说道。
“你...”
“挺感性的是不是?”
“好无聊,就为了这种事?”
“...我和呆在天上没人情味的家伙说不清楚。”
“行吧,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朋友能让你这么怀念?”洛缪说道,
“有兴趣跟我说说看吗?”
安然望着她,又看看天空中升起的一轮明月。
“大概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那时还在老家,那是一个偏僻的小镇子,叫红衫镇。”
...
信标局西越观区属。
行动司司长朱择林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摞未开封的信件,将这尘封了十年的信件重新翻出来,是因为他正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些突然开始烫手的山芋。
信很多,少说四十多封,每一封信件收件地址都简单到只有一个地名,且全都是寄给同一个人。
红衫镇,安然收。
而所有的信件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煌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