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必须快跑!
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会死,一个不留!
蓦地!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在大厅炸开,回声激荡。
冲在最前的五名江南七怪身形同时僵住。
然后。
眉心绽出血花,随即软软倒地。
鲜血,顺着大理石地面,迅速洇开……
鬼叟与手术刀男人猛地止步,脸色惨白如纸。
他们不敢再动。
因为不知道有多少枪口,正从暗处指着他们。
那四名瘫坐的保镖更是魂飞魄散,连求饶都忘了,只呆望着蔓延的鲜血,裤裆一片湿凉。
几名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
一共十余人,人手一把银色手枪。
“道……道爷饶命!”
鬼叟惊醒,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属下愿戴罪立功!再去厦城,必取叶辰首级……”
手术刀男人也沉默跪下,深深埋首。
赵天罡没看他们,转向一名护卫。
“黑狱那边,联系好了?”
“回禀道爷,已联系妥当。”
护卫躬身,“黑狱已派出判官、无常两位金牌,以及十三死肖全员,明早与您同期抵达厦城。”
“十三死肖?”鬼叟骇然抬头。
那可是黑狱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合,十三人各代表一种生肖,配合无间,手段诡谲残忍,从未失手!
道爷这一次的悬赏,让他们倾巢而出,不惜一切代价了!
赵天罡微微颔首。
“很好。”
“叶辰杀我孙儿,辱我赵家。”
“明日,老夫要亲眼看着他……”
“跪在我孙儿灵前,一寸寸碾碎骨头,再将他身边所有在意之人,一个个,当着他的面,折磨至死。”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大厅里的温度骤降。
鬼叟和手术刀男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你们两个,”赵天罡瞥向他们,“也一起去,戴罪立功。”
“是!多谢道爷不杀之恩!”
鬼叟狂喜,连连磕头,手术刀男人也跟着重重磕了一下。
“至于你们四个……”
赵天罡看向那四名瘫软的保镖,“赵家不养闲人,更不养……吓破胆的废物。”
话音刚落。
“咻咻咻咻——!”
四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名保镖身形一震,眉心各现一点红痕,眼神涣散,软倒在地。
黑衣护卫上前,如拖死狗般将满地尸体拖离。
转眼间,大厅恢复洁净,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赵天罡走回主位坐下,重新拿起一对新的油核桃,缓缓盘动。
“都去准备吧。”
“明日,踏平厦城。”
“是!”所有护卫齐声应诺,身影迅速没入阴影。
鬼叟和手术刀男人也慌忙退下。
大厅里,只剩下赵天罡一人。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寒光吞吐。
“叶辰……”
“冰兰……”
“所有挡在我赵家面前的人……”
“明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
翌日,晌午。
市政府对面的鼎盛大酒店,今日格外热闹。
停车场里停满了各色豪车,从沉稳大气的红旗,再到低调奢华的迈巴赫,不一而足。
酒店门口,铺设着长长的红毯。
不断有气度不凡的宾客下车,在迎宾的引导下步入大厅。
今日,是国手张三生做东,举办的一场私人宴会。
受邀者不多,但无一不是跺跺脚便能让省内某个领域震三震的人物。
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家人或弟子搀扶着下车,相互拱手寒暄,笑声朗朗。
他们是张三生的故交老友,多在医疗、教育、文化界深耕多年……
门生遍布,德高望重!
也有几位衣着考究,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女,神情恭敬地跟在长辈身后。
他们是省内政商界的翘楚,或是手握实权,或是掌握着庞大的商业帝国……
能收到张老的请柬,本身便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人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张老爷子……似乎还没露面?
按道理,身为主人,张老此时应该在厅内招呼客人才对。
更奇怪的是……
张家那位在省里任职的儿子张鲁,以及留学归来,在医学界崭露头角的孙子张无忌,也都不在宴会厅内!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向张家相熟的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只是客气地微笑,回答道:“老爷子和少爷正在门口,迎接一位贵客。”
四周的人一听,纷纷惊呆了。
贵客?
什么贵客,值得张老爷子亲自到门口迎接?
甚至连张鲁、张无忌都陪同?
要知道……
今天到场的老一辈里,不乏比张三生资历更老,地位更高的存在,可也没见张老如此兴师动众啊。
这消息像一阵微风,迅速在宴会厅里传开。
众人不由得将目光飘向宴会厅大门。
……
酒店门口,红毯尽头。
张三生一身朴素的灰色中山装,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手里没有拄拐,背脊挺得笔直。
他的儿子张鲁陪在左侧,身姿挺拔,面容肃穆。
孙子张无忌站在右侧,不时踮脚朝路口张望。
这祖孙三代整整齐齐站在门口迎客的一幕……
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些刚到的宾客见状,更是惊讶不已,连忙上前打招呼。
“张老!您怎么亲自出来了?折煞我们了!”一位白发老教授上前握手。
张三生含笑拍他手背:“应该的,老周啊,你先里面请,我这儿等个人,马上就来。”
“等人?”
周教授看向空荡路口,又望望张鲁父子,好奇道,“是哪位老朋友这么大面子,让您一家子在这儿列队欢迎?”
旁边另一位退下来的文化界泰斗也凑了过来,打趣道。
“老张,该不会是京城来了什么‘御医’国手,让你这‘南国圣手’都坐不住了?”
周围几位被吸引过来的老辈人物闻言,都笑了起来,但眼神里的好奇更浓了。
张三生却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不是京城来的。”
“我在等一位……医术超绝的大师。”
“大师?”周教授愣了一下,“能被你称为大师的,这世上可没有过啊……是哪位隐世不出的高人?姓甚名谁?”
张无忌忍不住插嘴,语气里带着崇拜。
“周爷爷,这位大师姓叶,医术真的神乎其技!”
“我爷爷亲眼见过他起死回生!”
狂犬病发作,和死没区别了,这不就是起死回生?
“姓叶?起死回生?”周教授和周围几位老者面面相觑。
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天才,也听过传说,但……
“起死回生”这种词,从一个医学世家子弟口中说出来,还是头一遭。
张鲁没有喝止儿子,而是转向几位老者,认真道。
“周叔,王老,无忌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但那位叶先生,医术确实已入化境,见之方知天外有天!”
“家父对他,亦是心悦诚服,以半师之礼相待。”
“半师之礼?!”这一下,周围的几位老人是真的震惊了。
张三生是什么人?
杏林泰斗,国手级的人物,桃李满天下,多少达官显贵想求他一句指点而不可得!
如今,他居然对一位叶姓医者,行半师之礼?
还带着儿子孙子,如此恭敬地在门口等候?
这位“叶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地传回了宴会厅。
“听说了吗?张老在门口等一位‘叶大师’!”
“哪位叶大师?没听说过啊!”
“张老的儿子和孙子都在陪着等,态度恭敬得不得了!”
“张无忌亲口说的,那位大师能起死回生!”
“嘶……真的假的?张家人可从不妄语……”
……
宴会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以至于。
一些端坐闲聊的老一辈人物,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走向宴会厅门口。
这时,一辆黑色库里南停在红毯起始处。
车门尚未打开。
张三生眼睛一亮,迈步主动迎了上去。
张鲁与张无忌紧随其后。
周围的人见状,心中齐齐一凛。
库里南里,莫不是坐着那位神秘的“叶大师”?
车门打开。
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容下车。
年轻,出乎意料的年轻!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
青年下车后并未直接迎上张三生一等人,而是绕到副驾驶座,将手递向车内。
一只白皙纤手轻轻搭在他掌心。
随后,一位身着月白刺绣旗袍的绝色女子款款下车。
她云鬓轻绾,容颜清冷绝艳,气质高华,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
冰兰!
不少在场宾客认出了这位厦城商界赫赫有名的女总裁,心中更是惊疑。
冰兰怎会与此青年同来?
姿态如此亲近?
难道年轻人是那位叶大师的晚辈,和冰兰交往???
众人尚未理清思绪,却见张三生已快步上前,竟对那青年拱手一礼:“叶先生,您终于到了。”
啥?
他们没听错吧?
那青年,就是所谓的叶大师???
全场骤然一静。
所有目光,瞬间凝聚在那年轻人淡然含笑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