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蓉冷声道:“我不管你和端王什么关系,他现在已经死了,你这样满宫抓着人问,传到陛下耳朵里,就不是抄家流放那么简单。”
“是要诛九族的!”
萧若烟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可……她已经没有翻身之路。
她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萧若烟死死盯着萧语蓉和那个丫鬟,在府里,这两个人连跟她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可在宫里,那些嫔妃对她冷嘲热讽,萧语蓉只会束手旁观。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打我,你的位分,还是我不要了才给你的!”
萧语蓉可不会被她的话带着走,“当初你百般不愿,是我顶替你入宫,非要说,那也是我帮了你,怎么跟施舍了我多大的恩情一样。”
萧若烟哑口无言,她当然知道,甚至在萧语蓉入宫时还沾沾自喜。
萧语蓉:“你不说那些胡话,现在还能保住一条命,以后安安分分地做你的美人。”
萧若烟怎么甘心安安分分地当一个小小的美人,先前她有家中补贴,美人那点分例她根本就不放眼里,现在呢……
她难道要靠着那点分例过一辈子?
像那些没有家世的小嫔妃一样,逢人就点头哈腰,像条狗一样去讨好别人。
那还不如杀了她!
萧若烟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萧语蓉的手,“你得帮我……我不能这样活着……”
萧语蓉甩开她的手,“我凭什么帮你?”
萧若烟咬牙盯着她:“你也不想我做诛九族的事吧?”
萧语蓉真的想笑,“你拿这个威胁我。我是常在,诛九族再怎么样也不会落到我头上,但流放的萧家人,可没我那么好命。”
“我来拦你,是因为你不想活,萧家还要活。”
说到这里,萧语蓉有些庆幸,还好她进宫了,不然跟着萧家流放,能不能活都要看萧若烟的脸色。
萧若烟:“他们都流放了,还有什么好活的!活着让人看笑话吗?一辈子都背负罪臣之子的罪名,不得科举,萧家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与其和那些泥腿子争口饭吃,不如堂堂正正赴死,还能留一丝骨气。”
萧语蓉无语,转头向身后的两个太监,“把她带回去。”
萧若烟被两个太监架回宫,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萧若烟时常呆呆地看着宫外,不敢相信端王怎么会死,要是他活着,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会当皇后,受万人膜拜。
岁末新初,天空下起了雪。
谢玄昭立后了,满宫的嫔妃都要觐见新后。
萧若烟也不例外,她混迹在一众花花绿绿的妃嫔里,远远地看着上面戴着凤冠和谢玄昭执手的女子,竟然有些熟悉。
是那个宫女。
“皇后娘娘是哪家的贵女,怎么以前好像没听说过?”
“是镇国公府的嫡女……”
“镇国公府什么时候有个嫡女?”
什么镇国公府的嫡女,萧若烟再清楚不过,那女人就是一个低贱的宫女,农户出身。
“听说是幼时走失,前些时日在陛下的帮助下才认回来的,镇国公夫妇还在城外布施了半个月为女儿祈福,庇佑她日后平安顺遂。”
萧若烟的脑子嗡嗡地鸣叫,她从来不觉得那个宫女能当上皇后,光是群臣的口诛笔伐,史书上的记载都会让这个宫女遗臭万年。
可谢玄昭给了她安排了一个身份,堵住所有人的口舌。
镇国公府的嫡女,那可是比丞相千金还要高贵的身份。
只要喜欢,身份上的差距便能轻易弥补。
她前世……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了端王立后的承诺,她付出那么多努力才得到的东西,算什么?
端王真的爱她吗?
大雪纷扬,覆压宫阙。
文武百官、内外命妇、六宫粉黛,黑压压地跪满殿前广场与汉白玉长阶。
萧若烟没敢继续深想,麻木地跟着磕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之声汇成洪流,冲破飞雪,直贯云霄,在重重殿宇间回荡,惊起檐角铜铃清越的嗡鸣。
乾清殿挂满了红绸,连龙床上的明黄锦被都换成了大喜的红色。
苏一冉没去住坤宁宫,她和谢玄昭住一起,在乾清宫更方便。
后宫人多眼杂,也不如乾清宫安全。
苏一冉拆完头面,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从凌晨三点爬起来梳妆到大婚,祭天祭祖,她是一点都没停下来过,真不是人干的差事。
她眼尾的余光瞥见一抹红色。
谢玄昭穿着与她同色的朱红寝衣,衣襟微敞,露出冷白而线条分明的锁骨。
那浓烈到极致的大红,非但未损他半分孤寒,反倒像暗夜寒潭上骤然燃起的烈火,鲜明到了极致。
谢玄昭在苏一冉身边躺下,手撑着脑袋侧卧,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她唇上的胭脂娇艳,越发衬得她皮肤细嫩,像一块白花花的嫩豆腐。
他的手臂自然地横过她腰际,随意地搭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她寝衣上繁复的绣纹,“还有没有力气洞房?”
没有也得有。
苏一冉在谢玄昭露出的胸口摸了摸,结实又有质感。
谢玄昭按住她的手,俯身咬住她饱满的下唇,墨色的发丝如同流云倾落。
他引着她的手往腰腹摸,“有没有觉得朕有些不一样?”
苏一冉苦苦思索,“很兴奋?”
谢玄昭像只大狗狗一样把她拱倒在床上,又是亲又是舔的。
他不满地加重声音:“是朕身上!”
苏一冉恍若大悟,“陛下的衣服换了……”
谢玄昭黑着脸,咬牙切齿,“朕每日穿的都是新衣……”
尽说些没用的。
谢玄昭像是在惩罚,苏一冉几次登上山顶,他都在山腰徘徊,磨磨蹭蹭的,不肯停下,也不肯往前一步。
精神恍惚之际,谢玄昭略带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朕的疤淡了好多,小没良心的,就知道摸……”
苏一冉嘟囔着,“陛下裹那么严实……”
怎么能怪她。
谢玄昭冷笑一声,都是借口,他低下头,惩罚似地在她胸口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他满意地捧起苏一冉的后脑勺,“乖,咬一口……”
苏一冉张嘴,咬在谢玄昭胸口上方。
“咬……大胆咬……”
谢玄昭半阖着眼,胸腔深处发出满足的颤音,绷紧的脊背线条倏然松驰下来,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骤然卸去了全部力道。
“朕喜欢……”
声调慵懒而餍足,消散在灼热的空气中。